第105章

  宇文赟看着他这副高兴坏了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结果耳朵突然听到一阵翅膀扑闪的声音,还伴着些许的“咕咕”声。
  宇文赟面色一凝,转头望去,一只灰色的鸽子盘旋在附近的大树上。
  他翻身就下了马,接着走到树前右手一挥,那只灰色的鸽子就乖顺的落在了宇文赟的手臂上。
  宇文赟把系在鸽子腿间的竹筒打开,小心翼翼的掏出了里面的纸条,展开一看,脸色马上就变了。
  “陈锐!”宇文暄高喊一声,陈锐猛地回头看过来,见是宇文赟在叫他,于是连忙中止了自己那边的交谈,边走嘴里还喊着,“我现在先过去……赶紧的,先让兄弟们歇歇再说。”
  “将军,您找我?”
  “传我命令,全军整顿,全速回京!”宇文赟看着前方沉声道。
  “啥?!”刚刚还笑着传达休息命令的陈锐猛地抬头,脸都皱成了苦瓜,“将军,您涮着小的玩呢,这才休息多久啊……”
  “少废话!叫你去你就去!”宇文赟拿起一旁的马鞭,往陈锐的身上抽了一鞭,接着压低了声音说:“京中局势有变,我们得赶快返京!”
  听到“局势有变”这四个字,这下陈锐不再闹了,连忙赶紧跑到军中,把人全部都催促起来。
  而最前面的宇文赟早已翻身上马,开始向前奔去。
  小峰,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了……
  “嘭!”一盏精致的茶杯被人用力的摔在地上。
  “你确定你的人没看错,父皇真的召见了陈大人他们?”宇文逸猛地站起来,走到面前的司徒京面前,捏着他的双臂,“你确定那人真的是陈大人?”
  “是的王爷,绝对错不了……”司徒京肯定的点了头,“身形有些佝偻,两鬓都斑白的不就是他吗?”
  “对……那这样就没错了……”宇文逸的身体一顿,接着眼睛缓慢的眨了眨,“父皇这样,看来是要宣布谁来即位了……”
  “哼,切,什么即位!”宇文逸突然冷笑一声,“除了给宇文赟,本王还真想不出会是谁!”
  “王爷,现在这些是要解决的大问题,可是我们不还有一件事没做吗?”面前的司徒京似乎有些焦虑的过分了。
  “何事?”见司徒京这么紧张,宇文逸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可是他左想右想,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自己是漏了什么大事。
  “令娘娘啊!”司徒京急的跺脚,“听说娘娘已经下狱了,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劫狱?”
  “劫狱?”宇文逸反问了一遍,心里有些好笑,“你问我,我们什么时候劫狱?”
  “对,劫狱!”司徒京肯定的说,“不然我们怎么救娘娘,娘娘在狱中一天,娘娘就更危险一分。”
  宇文逸此时嘴角扯开一个奇怪的弧度,他看向面前的司徒京说,“其实我早已经准备好了,计划是这样的……”
  听宇文逸说他早已经准备好计划,司徒京顿时激动万分,他连忙上前几步,来到宇文逸的身边问:“我们怎么做?”
  “噗呲!”
  这是刀没入肉体的声音。
  “你……”司徒京瞪大了眼睛看着宇文暄。
  第127章
  血缓缓在司徒京的背后蔓延,开出一朵妖艳的血花。
  “你……为什么?”司徒京呕出一口血,面色不甘的反问。
  “本王觉得真是奇怪,为什么人死之前,都要问一句为什么?”宇文逸笑了,偏头想了想,接着凑近司徒京的耳畔轻声说:“因为你这条姓令的狗实在是太忠心了,不除掉你,本王就会一直不安…”
  “噗呲!”
  匕首抽出,司徒京的身体应声倒下。
  宇文逸只是拍了拍手,就立马进来两个手脚麻利的奴仆,把司徒京的尸体拖下去再把地上收拾好。
  “王爷,事情已经基本准备好了,到时候就算皇上那边查到了我们的头上,我们也不用再委曲求全了。”一名走路生风,一看就是军营出来的人,现在正站在宇文逸的面前低头恭敬的汇报,眼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好!”宇文逸猛地一拍桌子,随后笑开了:“看来本王这病,很快就要好了啊……”
  “王爷命格贵重,自是得偿所愿。”面前的裴雨嘴角往上翘起,“属下就先祝王爷玄龙归位!”
  “欸,这活说不得!”宇文逸佯装害怕的斥责了面前的裴雨一句,“龙现在正卧在皇宫中。”
  “的确如此。”裴雨笑道:“但属下还是觉得龙就在面前。”
  “哈哈哈,好!你小子,会说话啊!”宇文逸笑了起来,只感觉心情舒畅,他上前拍了拍裴雨的肩膀:“等大事已成,本王定也要封你个王,叫你当当!”
  “谢王爷!”裴雨脸上有激动之色。
  七天之后,睡在床榻上的宇文暄突然被惊醒,他猛地坐起来看着面前熟悉的床幔喘着粗气。
  “皇上……皇上……”李豫听见响声立刻上前,扶着宇文暄半坐起来,并且往宇文逸的背后塞了一个软枕。
  “皇上。”李豫跪在床榻边,握着宇文暄的手,“您这是怎么了?”
  “赟儿呢?赟儿回来没有?”宇文暄脸色有些慌乱,他抓着旁边的李豫问。
  李豫的脸色有些不忍,迟疑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已经悄悄传信让晋王快点回来了,但晋王是在边关,再快也要十几半个月的时间……”
  “不行!这太慢了!”宇文暄摇着头,面色有些痛苦,“十几半个月,朕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
  “呸呸呸!皇上您瞎说什么!”听着宇文暄这几日的言语总是多有颓唐之意,李豫此时总算是忍不住,他脸上脸朝一边,对着地开始说呸,妄图把这些晦气给去除了去。
  “你无需多言,朕自己的身体朕自己知道。”宇文暄闭上眼睛,“国师也说了,还有二十几天,这些还要靠一定运气的。”
  望着李豫通红的眼眶,宇文暄倒是笑出声,“平时倒是没见你哭过,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老奴才没有哭!这是风刮的!”李豫不甘的回了一句,接着把脸撇向一边。
  宇文暄看着四周紧闭的门窗,只觉得一把年纪的人了,这动不动就哭的样子到有几分像以前一样。
  “你跟了我多少年了?”宇文暄看着面前的李豫问。
  “回皇上,都半辈子了,老奴想着怎么着也有个三四十年了……”床榻边的李豫回答道。
  “嗯,这么久了啊…”宇文暄感慨着,话锋一转,“到时候那些事情,你就不要跟着参合了,你这辈子就一个人,到时候朕给你些钱财,快快回你的老家置办些良田,安稳下来吧。”
  “皇上,老奴哪里都不去,老奴这一辈子都在伺候皇上,等那个时候了,老奴也要跟着您。”李豫摇了摇头,目光坚定。
  “别,朕不忍心。”宇文暄勉强的向上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你伺候朕都伺候一辈子了,到终了了,你也该歇歇了……”
  宇文暄缓缓地伸出已经青筋显露的双手,拍了拍李豫的手背。“休息会儿吧,别再操心了。”
  李豫眼眶中含着泪,只知道盯着宇文暄看,就像个坏掉的木偶,对外界没有反应了。
  事实证明,冯峰口中的二十几天确实就是一个妄想,在第二天的午时,一张纸条被送往了乾清宫,先是放在了宇文暄的书桌上,后来送信的人又觉得不保险,还是亲手交到了宇文暄的手上。
  “嘭!”
  紧致的暗金祥云碗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变得四分五裂,里面盛着的黑色汤药撒了整整一地。
  “上面的,都是真的?”宇文暄盯着面前的人,期盼着他能改口,“你要知道,一旦弄错,可不仅仅只是诛九族这么简单……”
  “属下敢以自己的项上人头来发誓,纸条所写乃属下的线人亲眼所见,没有任何虚假内容,属下和他都明白此事兹事体大,所以属下不敢有耽搁,一得到消息就立马就快马入城了。”跪在地上的人语气凝重。
  宇文暄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眉头一点一点的揪紧,一旁的李豫连忙端了一盏茶给宇文暄。
  “皇上,您别急,气坏了身子骨就完了。”
  “哗啦!”
  宇文暄直接把李豫手上的茶杯给拂在了地上,“他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还有吗!”
  “朕还没死呢!他简直就是反了天了!反了!”
  宇文暄咆哮,一旁的众人都不敢开口说话。
  “去,把宇文逸给朕找来,朕要亲口问问他,朕要亲口问问他!”宇文暄指着门外,突然弯下腰,开始咳嗽,“咳咳咳……”
  “嘶!皇!”李豫看着宇文暄手心里一闪而过的血迹,倒吸了一口冷气。
  “无事,还是赶紧安排下去吧。”宇文暄收拢掌心,把手背到背后,他转头对李豫说:“尽快!”
  “是!”李豫转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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