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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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起上大课时,陈清棠继续观察沈鹤。
  这个人还是没什么反应,对他跟平时差不多。
  陈清棠摸不准沈鹤在想什么。
  下课后,寝室四个人还在教室里,主要是魏彦还有一局排位没打完,他非要打完了再走。
  沈鹤他们就留下来等他一会儿。
  魏彦边打游戏边闲聊:“昨天我打球时,竟然有个男的来要我微信。”
  罗新:“……给了吗。”
  魏彦呸了声:“给个屁,哥铁直。”
  “我特么,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看中了哥打球的雄姿,想跟我约球呢。结果是看中哥的鸡。”
  “呸呸呸,弯撩直,晦气。”
  沈鹤停下笔,少有地八卦了一句:“你是怎么发现他是弯的?”
  陈清棠也看向他。
  魏彦:“他一开始还挺正常的,夸我穿球服真好看,夸我跑起来像头豹子好猛,夸我肯定很有劲儿啥的,腹肌肯定很整齐。”
  罗新:“……”
  陈清棠:“……”
  ……这哪里正常了。
  这简直就差把‘我看上你的body了’写在脸上了。
  魏彦嘿嘿乐:“我当时心里还挺美的,觉得,哼,有眼光,哥的帅气连同性都为之倾倒。”
  罗新:“……”
  陈清棠:“……”
  没救了这个人。
  治好了都会流口水。
  魏彦脸上的笑忽然就垮了,唾弃道:“结果他夸着夸着,转头问了句——你玩儿小蓝吗,有号吗。”
  “我瞬间就想起新子说的话,我嘞个天!雷达狂响!吓得我捂住屁股蹿出五米远,球都忘了拿转身就跑了。”
  罗新觉得好笑:“你之前还想看那种片儿呢,现实里遇上一个男同就老实了。”
  魏彦叹气:“老实了,这回真老实了,别搞。”
  陈清棠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罗新。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们寝室含gay量好高,看来魏彦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这时,一贯迟钝的魏彦忽然机敏了一回:“诶,小陈,你怎么不问问小蓝是什么?你知道小蓝?”
  昨天他们谈话的时候,陈清棠明明不在。
  沈鹤笔尖顿住,也看向陈清棠。
  陈清棠不看魏彦,却盯着沈鹤,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吐出两个字:“你猜。”
  沈鹤目光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猛然挪开了,手下的笔写得飞快。
  看他这个反应,陈清棠就明白了,沈鹤已经知道了他是同。
  但具体的,心里有没有反感他、排斥他,怎么想他的,这些还不好说。
  魏彦:“我不猜,你直说呗——”
  他还要追着问,罗新忽然打断:“你的兰陵王要死了。”
  魏彦骂了句草,顿时全心全意投到游戏里去了。
  等一局游戏打完,他已经什么都忘了。
  单细胞的人生就是如此的简单。
  四人乘坐电梯下楼时,刚好他们这班电梯人比较多。
  陈清棠先进去,一个人立在角落。
  沈鹤惯常跟在他身后,把他护在自己胸膛跟墙壁间。
  往常只要他这么做,陈清棠哪怕在人堆里鼻子也不会太难受。
  但今天陈清棠整个人却很紧绷,好看的眉头很轻地蹙起。
  沈鹤以为他是不舒服,就往前一点,靠他更近些。
  却发现,他每靠近一存,陈清棠就会往后缩一寸,眉头皱得更紧。
  就好像……
  就好像在抗拒他、排斥他。
  一股不分明的情绪,拉着沈鹤的心脏往下坠了一寸,他终于问出了口:“怎么了?”
  陈清棠别开脸:“气味,气味不对。”
  沈鹤:“什么?”
  陈清棠掀起眼皮,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你身上的气味不对,跟以前不一样,很刺鼻,让我好难受。”
  沈鹤瞳孔颤动,就那么僵在那里。
  好半晌才消化了这句话,艰难地往后退了两步,同陈清棠拉开距离。
  陈清棠在男生清俊的脸上,看到了明晃晃的‘打击’两个字。
  好可怜呢,都有些心疼了。
  但同时陈清棠又好兴奋,心脏难以克制地愉悦。
  沈鹤嗓音都低落两分:“洗衣液用完了,我换了新牌子。”
  陈清棠:“啊……这样啊。”
  沈鹤喉结微动:“你,不喜欢这种洗衣液的气味吗。”
  陈清棠抿着唇,缓慢地摇了摇头:“香精味儿太重……刺鼻。”
  沈鹤垂着眼点点头。
  陈清棠看不明白,点头是什么意思?
  后来一路上,沈鹤都远远地跟陈清棠保持距离。
  陈清棠更加不明白了。
  这人,怎么稍微逗逗他,还上脾气了。
  直到下午,沈鹤再来上课时,陈清棠发现——他换了衣服。
  第17章 我应该闻你哪里呢
  下午放学后,寝室四人一起吃饭。
  罗新和魏彦还在排队取餐。
  陈清棠看着换了一身衣服,很自然地在他旁边坐下的沈鹤,表情耐人寻味:“你是不是换衣服了?”
  沈鹤在擦餐具,目不斜视:“嗯。”
  十分坦然。
  陈清棠一只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他:“为什么忽然换衣服?”
  沈鹤:“想换就换了。”
  陈清棠尾音拖着两分笑意:“哦~这样啊。”
  他凑近沈鹤耳边,轻声咬字:“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呢。”
  一阵轻缓的气流拂过,沈鹤耳朵酥麻了一瞬,他拉开点距离,握着筷子的手微紧,面不改色地问:
  “现在我身上的气味,你还讨厌吗。”
  陈清棠佯装思索:“我可以,闻一闻吗?”
  沈鹤淡淡地嗯了声。
  陈清棠缓缓凑近,距离越近,他发现沈鹤整个人就越僵硬。
  五寸……
  四寸……
  三寸……
  陈清棠眉梢一挑,停在这个距离:“我应该闻哪里呢?”
  好像在询问一块蛋糕——要从哪里开始吃你。
  沈鹤始终保持着端坐的姿态,眼睛看着桌上的碗,手里还拿着筷子,只是呼吸变得轻慢:“都可以。”
  陈清棠眼神上下扫视,打量着他:“闻脖子?”
  然后他就如愿以偿地看见,沈鹤脖子上的青筋瞬间鼓了起来。
  还跳动了下。
  呀,真是好可爱的反应呢。
  陈清棠眼里泛起笑意:“会不会太冒昧?”
  沈鹤垂目:“不会。”
  陈清棠恶劣地预告:“那我来咯?”
  沈鹤嗯了声,分明陈清棠还没靠近,他却觉得,靠近陈清棠那一侧脖颈的皮肤,开始微微发烫,伴随着一股说不明的痒意。
  余光瞥见男生凑过来的动作,沈鹤呼吸屏住了。
  时间被放慢,拉长。
  他好像一个等待处刑的犯人。
  沈鹤已经做好准备了。
  结果下一瞬,陈清棠低头在他手臂靠肩的位置闻了下。
  闻的是衣服。
  然后浅笑着点评道:“跟以前一样,很好闻。”
  沈鹤微怔,好几秒才嗯了声,然后低着头刨了很大两口饭。
  陈清棠退回自己的位置,差点没忍住笑。
  这人很期待被闻脖子吗?
  他无缘无故闻人家脖子才是不正常吧,那也太暧昧了点。
  总之陈清棠明白了一件事,沈鹤在知道他的性取向后,并没有厌恶他,排斥他。
  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陈清棠回味着沈鹤刚才的反应。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他的呢。
  这时,手机震动一下。
  陈清棠点开看,是楚希发来的消息。
  话说最近楚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好几天没联系他了。
  楚希:周末社团聚餐,来不,我统计人数
  陈清棠:没意思,不去
  楚希:来嘛来嘛,你不觉得这是一个跟沈鹤单独相处的机会?
  楚希:到时候喝点酒,你俩再提前离场……啧啧,对吧
  陈清棠微顿:好
  陈清棠忽然意识到,他的方向有点错误。
  他不该去猜、去琢磨沈鹤在想什么,这是本末倒置,让自己陷入被动。
  沈鹤心里想什么,应该由沈鹤主动表现出来,自己向他展示。
  这才是他陈清棠一贯的路线和方针。
  陈清棠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回头问沈鹤:“周末辩论社团要聚餐,你去吗。”
  沈鹤直视他:“你去吗。”
  两人对视,目光在昏黄的灯光下交叠纠缠。
  陈清棠似笑非笑:“你想我去吗?”
  沈鹤唇瓣翕动,欲言又止。
  陈清棠两眼弯弯:“逗你的。我当然去。你呢?”
  沈鹤:“去。”
  上学期沈鹤跑辩论社团还跑得很勤,因为他喜欢跟人思想交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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