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梁冰垂下眼睑,默不作声。
  燕雪舟蓦地低笑,原来在你眼里,我一直是这么上不了台面的卑鄙小人,那你跟我牵手接吻上床睡觉的时候不会觉得恶心吗?就算是为了报复我,牺牲未免也太大了。
  不是。梁冰没办法准确描述面对他时的想法,她无法澄清,只能说,我没有那么想过。
  她忽然发觉或许是她先入为主误会了燕雪舟,故而有些急切地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短暂的静默后,燕雪舟平静地开口,我看到沈恪打开特殊实验耗材柜,拿了两瓶试剂出来,并且伪造了使用记录。
  梁冰顿时手脚冰凉,全身石化。
  她回想起最初和于左左一起整理档案室时,看到的那张带有沈恪签字的领用记录表格。实验室特殊耗材只有两种,要么高危要么高价才需要管控,而沈恪既是管理员又是使用者,燕雪舟的意思是他监守自盗。
  不可能!梁冰瞬间像是竖起周身尖刺的刺猬,她激愤反驳,你胡说!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燕雪舟笑得双肩发抖,你又了解他多少?你知道他在给人代做实验吗?那两种试剂每毫克的单价都超过五百,一次代做按照十毫克的消耗计算,比起另外购买,他可以节省五千块钱的成本。
  剩下的话他没说透,却更诛心。
  梁冰心里清楚,市面上的确有一些商业实验室会接实验外包的生意,虽然是灰色地带,但严格来讲,这和代写论文一样,也算是学术不端产业链上的一环。
  唐仞说沈恪不清白的指控言犹在耳,况且,自始至终,燕雪舟从来没在她面前搬弄过任何人的是非,尽管他对人情和规则的了解超乎她的想象。
  梁冰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软倒在地板上。
  或许存在这种可能性,但她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还需要更多印证。
  从情感上她更加无法接受,无意识地喃喃重复着,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的
  我骗你?燕雪舟自嘲地笑起来,对,我为了在你面前维护好自己的形象,我嫉妒他嫉妒得发了疯,所以我胡说八道,我故意给他泼脏水,反正死无对证。
  他眉间倦怠,越说越消极,在你眼里,我本来就是个不择手段的无耻之徒,和你一尘不染的白月光相比,我算个什么东西?
  梁冰的肩膀一颤,哽咽道:你别这么说
  燕雪舟心里不可自抑地想要拉她一切共同沉沦在痛苦里,却又抵挡不住想要怜惜她的本能。
  当时,我只想装作没看见的,关我什么事呢?但他非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说他是第一次做。
  燕雪舟倒不觉得沈恪是为了不让他说出去而委顿求情,更像是在执拗地向他阐述强调某种事实而已。
  沈恪性格温和,平素与人为善,程朗简直把他当成是活菩萨来看,所以后来面对警察问询时,一向冷情冷肺的燕雪舟动了恻隐之心。
  本以为一切就此结束,命运的齿轮却从那一刻被拨动,引发出排山倒海的开始,自此,他和梁冰永无休止地纠缠在一起。
  听完这句话,梁冰失魂落魄地佝偻了脊梁,她将手臂撑在床边支撑借力,才没让自己瘫倒下去。
  她很想放声痛哭一场,不知为何,眼睛里却干涸得像沙漠。
  燕雪舟没有就此放过她,他静静看着她的失态,半晌,语速缓慢而低沉地发问:沈恪真的是你哥哥吗?
  梁冰抬起脸,瞳孔骤然收缩,一言不发。
  燕雪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喜欢他吗?
  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他们互相无言看着彼此,眼底里像是只有对方,又像是一片虚无。
  汗水从额头和脊背渗出来,把她原本就湿掉的衣服变得更加潮腻。梁冰终于受不了似的,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下一秒,她被猛地从地上拉了起来,天旋地转之间,燕雪舟将她压在了床上,他的双手捏住她的肩膀,用力得指关节都失去血色,异常苍白,我问你还喜欢他吗?
  他嘶哑着低吼,回答我!
  梁冰瑟瑟偏过头去,声音颤抖地几乎要哭出来,我我不知道。
  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比肯定或否定更让燕雪舟火大,他眼底折出尖锐的刀锋一样的寒光,有那么几秒,梁冰甚至觉得他恨不得要杀了她,可他只是恨恨得将拳头徒劳地砸进枕头里。
  不是愤怒,是失望,他的声音低哑痛苦地近乎裂开,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梁冰茫茫然地张开嘴,只发出啊得一声,就像是失去了对声带的控制,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说说你爱的是我不是他!燕雪舟单膝跪在床上,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梁冰,只要你说,我就信。
  他的身体笼罩着她,画地为牢,全方位限制着她行动自由的同时,同样没有放过他自己。
  梁冰望着他,眼里泛起一层浮薄而凄婉的水光,对不起。
  她的道歉像是一把尖利的锥子猛地扎入燕雪舟的心头,全身抽筋一样的痛楚让他遍体鳞伤、血流成河,他粗重地喘息了几口试图平复,才咬牙切齿地质问:你不是很会骗人吗?既然骗了我这么久,为什么不继续骗了?
  梁冰的视线模糊成一片,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她压抑地无声哭泣着。
  燕雪舟低下脸来,将头埋进她的颈窝,他的牙齿咬在她颈侧那层薄薄的皮肉,想要用力,却又像是没能狠下心来,不轻不重地噬磨着。
  唇舌掠过,带起一阵痒麻中透着细微的痛感,梁冰泪眼婆娑,连天花板都看不清,但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将她的皮肤烫得生疼。
  作者的话
  听灯
  作者
  01-20
  4
  第四十六章 废墟
  梁冰颈侧皮肤被燕雪舟的齿尖咬破的瞬间,死死抿紧唇堵住了要溢出来的呜咽,没有放纵自己的喘息。他的胸腔大幅度波动着,绷紧的身体似乎在承受着某种极限,梁冰慢慢地吸了一口气,温热的唇瓣贴上他垂在枕头上的手背,顺着那片看起来十分可怖的瘢痕慢慢游移向上,柔软拖过之处带着潮热的濡湿,气若游丝的灼热瓦解着他的僵硬和痛楚。燕雪舟侧目,喉结滚动两下,目光中的漩涡将她一点点吞没。她的眼睫一片水汽朦胧,像是清晨沾惹露珠的铃兰,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剔透晶莹。蛰伏已久的欲望迅速被勾起,他的眼中蓦地绽开了极小的烟花,舌头长驱直入,搅弄过口腔内壁黏膜,探到她的喉间,不断旋转,吸吮,几近疯狂地一路向下侵占征服着她的身体。梁冰眼前早已迷雾重重,承受着他的唇发了狂一般蹂躏着她的敏感区,一阵高过一阵的颤栗让她不得不攥紧手指,弓缩脚背,屈起指节抵在唇边含咬着。下一秒,却被燕雪舟一把拉开,他双手撑着床,半垂着头看她,忽然嗤地一声冷笑出来,装什么?想做就自己脱干净。静默片刻后,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梁冰抬手一颗颗解开身上蓝色衬衣的扣子,褪去乳白色的吊带衫和丹宁短裙,只剩下内衣时,又凑上来吻他的唇。无可名状的狂流在身体中涌动着,他激烈地回应着她,略显冰凉的手掌更像是受了刺激一样,肆无忌惮地在她滚烫的皮肤上抚摸,摩擦,揉捏着,舌头舔压、舐吻、啃咬过她的耳垂,颈窝,蓓蕾,力度霸道得简直是想要把她生吞。又酥又痒的快感透过神经传导至梁冰全身,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吻也可以这样不要命,她清晰感知到指甲掐紧,嵌入他的身体,在他肩背留下一道道红痕。他们如同两个病急乱投医的绝症患者,谁也没放过谁,企图用身体和生理的痛感盖过精神和心理上的。撞击声和水声不断在屋内回荡着,一浪高过一浪,梁冰浑身发烫,遍体被黏腻淋漓的汗液包裹着,骨头如同被他拆卸了一遍再重新组装的玩具模型,关节都在咯吱作响,软绵绵地没有一丁点儿力气。她
  梁冰颈侧皮肤被燕雪舟的齿尖咬破的瞬间,死死抿紧唇堵住了要溢出来的呜咽,没有放纵自己的喘息。
  他的胸腔大幅度波动着,绷紧的身体似乎在承受着某种极限,梁冰慢慢地吸了一口气,温热的唇瓣贴上他垂在枕头上的手背,顺着那片看起来十分可怖的瘢痕慢慢游移向上,柔软拖过之处带着潮热的濡湿,气若游丝的灼热瓦解着他的僵硬和痛楚。
  燕雪舟侧目,喉结滚动两下,目光中的漩涡将她一点点吞没。
  她的眼睫一片水汽朦胧,像是清晨沾惹露珠的铃兰,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剔透晶莹。
  蛰伏已久的欲望迅速被勾起,他的眼中蓦地绽开了极小的烟花,舌头长驱直入,搅弄过口腔内壁黏膜,探到她的喉间,不断旋转,吸吮,几近疯狂地一路向下侵占征服着她的身体。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