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梁冰浑身一僵,根本没敢看燕雪舟,眼睫低垂,在下眼睑投落一片阴影。
  新娘大约是知道内情,立刻拉了下他的胳膊,你胡说什么呢?
  程朗踉跄了下,我没胡说啊!
  新娘拽着他离开,他喝醉了,你们慢慢吃啊。
  燕雪舟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屏幕,对周围正给他递名片的人说,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室内暖气极盛,他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椅背上,经典的深色系双排扣大衣。
  梁冰回想了下,没记错的话,他现在身上应该只穿了件深灰色的衬衫。
  走廊极为安静,壁灯昏黄,外面一路之隔便是花园,只是这个季节枝叶凋零,射灯打在残雪上面,更显凄冷。
  拎着大衣出来时,梁冰一眼就看到了门廊下燕雪舟瘦而笔挺的背影,他刚挂了电话,正慵懒地看着夜空。
  旁边是乳白色的罗马柱,夜雾浮薄笼在他身上,灯光交错,忽明忽暗,被风吹乱的额发垂下来,发梢下他的眼神有点涣散。
  听见身后的响动,他转过头,没说话。
  站在风口,不冷吗?
  她走上前,把手中的外套递过去,燕雪舟不接。
  梁冰顿了下,很快自然而然地又迈出一步,踮起脚将大衣披在他肩上,他依然站着,并没有顺势将袖子套上,就这么随意地虚套在身上,自上而下静静凝视她,目光中的漩涡一点点将她吞没。
  他们的距离近在咫尺,他忽然抬起右手,掌根贴在她的下颌,指腹在她脸颊上蹭了蹭。
  梁冰又看到了那块经年陈伤,她没敢动,确认一般问:你是醉了吗?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到别的让他突然做出这种举动的原因。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短暂的静默后他又自言自语道,送衣服也是助理职责范围内的事吗尾音稍稍上扬,带着疑问,轻而虚浮,似乎是真的醉了。
  梁冰慢慢地吸了一小口气,很有分寸地试探他,职责范围之外,是不可以做的吗?
  他无动于衷地看了她一会儿,抚着她脸颊的手垂落下来,她却猛地上前抱住了他的腰,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燕雪舟微微一颤,怔怔地定住,良久,他轻轻笑了声,什么意思?心里想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
  放开我!他低声斥她。
  梁冰只当是自己临时起意的冲动行为冒犯了他,环抱住他腰的手臂依言渐渐松开,却不料燕雪舟的语气变得更加讽刺,梁冰,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让我走我就走,让我回来就回来?
  声音里竟然有他自己也觉得可笑的难受,我就这么挥之即去招之则来吗?
  梁冰注视着他的双眸,叹息几不可闻,不是。
  他立刻追问,那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这个问题实在有点绕,一时之间,梁冰没跟上他的思路,不知该如何作答。
  燕雪舟又恢复成平静淡漠的样子,好好想清楚,没有答案之前不要再来招惹我。
  一辆车亮着大灯从远处开过来,正好停在他们面前的阶梯下,也适时打断了这场无以为继的对话。
  驾驶位上郑蔚轻按了下喇叭,视线瞟过燕雪舟身上的外套,他从来不这么穿衣服,谁披上的不言而喻。
  他别有深意地开了句应景儿的玩笑,雪舟,等你结婚时,我得坐主桌啊。
  第五十五章 出差
  说完,郑蔚又跟梁冰打招呼,我得先把他接走,待会儿还有个局。燕雪舟下台阶时突然一个踉跄,梁冰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胳膊,他好像喝醉了。她边说边抬起他的手臂,绕过她的脖颈搭在肩上,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任由他大半的重量歪过来压在自己身上。郑蔚滞了下,屁股像是长在了座椅上,竟然完全没有下车帮忙的意思,眼看着她有些费力地将人扶着下了台阶,一路护送到副驾驶的位置,才探身去推开了车门。梁冰满目担忧,看燕雪舟刚坐下就靠在椅背闭上了眼睛,便低声对郑蔚说,我会跟程朗师兄说他有事提前走了,你们不要再喝酒了吧。郑蔚笑着摆摆手,放心吧。车子很快使出酒店的小道,汇入城市的马路。你才来多久,就喝醉了?见燕雪舟不回答,郑蔚自顾自继续问道:中午喝的?你不是跟谢先生吃的饭吗,我记得他不好这口儿啊。他喋喋不休,那待会儿还喝不喝?燕雪舟没精打采地半耷拉着眼皮,没喝酒。身上的酒味是进门时有人不小心撞到他,打翻了手里的酒杯泼上的。郑蔚憋着笑问:那你装什么醉啊?你没看到刚才我们梁助理那样儿吗,都快担心死了,还不敢劝你,怕你不肯听她的话燕雪舟不耐烦了,再废话就滚下去。郑蔚比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识相地不再多说。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梁冰陪同燕雪舟,还有吴主任团队的一行人去山东出了一趟差。项目前期都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只差临门一脚,燕雪舟作为研发中心的总负责人,再最终敲定一下细节,能谈妥,就立刻签备忘录和合同,谈不妥,就再磨两天,最终也是要签的。梁冰的主要任务是保管公章,以及最后的用印环节。非常临时的行程,她订不到经济舱,第一次坐飞机就是商务舱,位置在燕雪舟的旁边。梁冰自认为不是一个合格的助理,尤其回想起刚才他们一起过安检时,她本来想帮燕雪舟搬行李,却被他嫌弃手脚慢,直接一手拎起一个放在了传送带上。助理这个岗位本来就是为了保证他工作的高效率而存
  说完,郑蔚又跟梁冰打招呼,我得先把他接走,待会儿还有个局。
  燕雪舟下台阶时突然一个踉跄,梁冰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胳膊,他好像喝醉了。
  她边说边抬起他的手臂,绕过她的脖颈搭在肩上,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任由他大半的重量歪过来压在自己身上。
  郑蔚滞了下,屁股像是长在了座椅上,竟然完全没有下车帮忙的意思,眼看着她有些费力地将人扶着下了台阶,一路护送到副驾驶的位置,才探身去推开了车门。
  梁冰满目担忧,看燕雪舟刚坐下就靠在椅背闭上了眼睛,便低声对郑蔚说,我会跟程朗师兄说他有事提前走了,你们不要再喝酒了吧。
  郑蔚笑着摆摆手,放心吧。
  车子很快使出酒店的小道,汇入城市的马路。
  你才来多久,就喝醉了?见燕雪舟不回答,郑蔚自顾自继续问道:中午喝的?你不是跟谢先生吃的饭吗,我记得他不好这口儿啊。
  他喋喋不休,那待会儿还喝不喝?
  燕雪舟没精打采地半耷拉着眼皮,没喝酒。
  身上的酒味是进门时有人不小心撞到他,打翻了手里的酒杯泼上的。
  郑蔚憋着笑问:那你装什么醉啊?你没看到刚才我们梁助理那样儿吗,都快担心死了,还不敢劝你,怕你不肯听她的话
  燕雪舟不耐烦了,再废话就滚下去。
  郑蔚比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识相地不再多说。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梁冰陪同燕雪舟,还有吴主任团队的一行人去山东出了一趟差。
  项目前期都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只差临门一脚,燕雪舟作为研发中心的总负责人,再最终敲定一下细节,能谈妥,就立刻签备忘录和合同,谈不妥,就再磨两天,最终也是要签的。
  梁冰的主要任务是保管公章,以及最后的用印环节。
  非常临时的行程,她订不到经济舱,第一次坐飞机就是商务舱,位置在燕雪舟的旁边。
  梁冰自认为不是一个合格的助理,尤其回想起刚才他们一起过安检时,她本来想帮燕雪舟搬行李,却被他嫌弃手脚慢,直接一手拎起一个放在了传送带上。
  助理这个岗位本来就是为了保证他工作的高效率而存在的,可她却连心无旁骛都做不到。
  一路沉默,落地济南。
  对方公司是一家老牌药企,派了一辆商务车来接他们过去。两百多公里的路程,梁冰坐副驾驶,从后视镜看到燕雪舟眉宇微蹙,全程都在闭目养神。
  快要到达目的地时,吴主任跟负责陪同接待的人聊起来,无非是第几次来山东,当地的一些风土人情之类的。
  吴主任说:山东人都很能喝啊,上次我们接待鲁东制药的人,喝的是红酒,那么大的杯子,直接倒满,说要干杯。
  年轻的小伙子在这方面毫不谦虚,笑道:国宴都是按咱们山东的陪酒规矩来的,主陪副陪三陪四陪,一对一。我们赵董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喝一口。这么说吧,没人能清醒的从他的酒桌上走下去,热菜还没上呢,就有喝趴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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