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时日辗转变化,热意却未曾消褪,张琬脚伤痊愈,安然落地,整个人似小鸟出笼般轻快行进廊道,心间只有无尽的解脱!
早间课室之内,越炘稀奇的听闻张琬提及数日不曾露面缘由,叹道:咱两这是犯太岁啊,不过我的脚伤成那样,才只休养两日,而你竟然待了五日!
如此一对比,越炘觉得太阴圣女对书呆子似乎并非完全漠不关心。
毕竟以书呆子迟到早退等行径,但凡换成旁的人,最少亦是要接受批斗禁闭。
可事实上没有一个人会对书呆子言说半句,她五日未曾露面,越炘都不禁好奇原因。
可是授课巫史们却像是毫不在意,任凭着书呆子没有任何说法的缺席。
这背后若不是太阴圣女的默许纵容,恐怕整个祭庙授课巫史们的奏报书信都能堆叠成竹山。
我、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张琬没好说坏女人非要如此,只能含糊的转而问,对了,最近祭庙有什么动静消息么?
越炘狡猾的笑道:有啊,大家都在猜测你这回要逃课几日。
闻声,张琬有些无语,出声:那大家真是无聊,难道没有别的么?
现在知道坏人藏身在祭庙,张琬自然是担心对方又闹出伤天害理的恶事。
越炘稍微收敛调侃,眼眸转动的想了想道:前日齐小王女在箭术比试拔得头筹,算么?
张琬困惑的问:箭术比试,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是太阴圣女突然举办的赛试,那日皇长女张妤都没能赢,据说面色不太好。
哇,齐锌真的太棒了!
本来张琬以为箭术比试按照年龄分段,没想竟然是全年龄段,齐锌现在肯定傲气的不得了。
而且张琬一想到齐锌赢了皇长女张妤,突然对她都没那么讨厌,心情愉悦的很!
越炘没想到书呆子丝毫没有妒忌,反而坦诚赞叹,不禁怀疑她是心大还是对张妤意见更深,出声:太阴圣女近日举办多场比试,其中还有蹴鞠。
张琬闻声问:那你会去吗?
我也想啊,不过我的脚伤虽然能行走,但是比试明显还不行。越炘亦担心自己真成坡脚,所以没有冒险。
说的也是,以后你会有机会的!张琬安慰的说着,想起自己跟坏女人提过话,便觉得蹴鞠比试可能有试探越青的意味。
那越炘不参加比赛,反倒是好事呢。
两人话语断断续续停顿时,授课巫史的声音,方才得以闯入两人耳间,七月流火,暑热未退,又逢节日临近,还望诸位静心修身,以免招惹病邪癔症。
语落,有王女笑语出声:巫史怎么不讲讲七夕?
授课巫史看着这群年轻气盛的王女们,会意道:七夕乃上古时期传来的习俗之一,本是观星仰望时节,至于两族之姻缘乃锦上添花,不过坊间常有流传情蛊一邪说,因而诸位还请静心修身,以免不能得其所愿,反受其乱。
语毕,众人对此更加热议不断,待祭铃响起,授课巫史没有多言的离开。
越炘满眼藏不住的躁动,探手撑着下颌,散漫纨绔的叹道:大好七夕,却出不得祭庙,真是了无生趣啊。
张琬不以为然的收拾书箱问:七夕是会有什么好玩的事么?
你、你还小,不过以后会知道!越青意味深长的哈哈笑道。
哦,那你知道情蛊是什么吗?张琬没有多想的转而问。
越炘满面春风,眼眸促狭的坏笑道:那东西据说邪的很,传闻下蛊者可以让任何人对她神魂颠倒,甘愿拜倒石榴裙,任其蹂躏哦!
张琬满眼狐疑的看着越炘,困惑出声:这么奇怪可怕的东西,你怎么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如果是被下蛊者,那当然只有被拿捏的份,可如果你是下蛊者,难道你就没有想要拿捏欺负的人吗?越炘一副邪恶模样的蛊惑问。
没有,欺负人是不对的。张琬脑袋空空的摇头正经道。
语出,越炘傻眼的没了声,暗想书呆子竟然连这种暗示都听不懂的嘛!
唉,算了,自己还是别教坏好孩子。
不多时,两人一块出廊道,许多人要么去参加比试,要么就去观看比试,因而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越炘单手提着书箱,吊儿郎当晃悠,发出噪杂声响,好奇问:你打算去做什么打发时间?
张琬则将书箱半抱在怀里,想了想道:我要去藏书阁。
坏女人忙着查那身份不明的祭徒,自己待在屋院亦没什么事,还不如查查古籍,兴许能有帮助呢。
看书多没意思啊,你小心真看成书呆子。越炘吐槽道。
我想去找还魂蛊的资料,你不喜欢看书,那就去看比试吧。其实张琬觉得站在炎炎夏日里看比试,还不如待在藏书阁舒坦呢。
没想,越炘忽地面色一变,难得正经道:别啊,我可以帮忙查资料,毕竟你也是皇室女,若是不能解陛下的还魂蛊,下月说不定你也会被抓走献祭。
因着书呆子太没有王公贵族女的架子,以至于越炘都忘记她是正经的亲王皇室女!
若真按照血缘关系,书呆子按理被献祭的可能性极高!
张琬见越炘一改常态,有些狐疑,又有些感动,颔首道:好吧。
于是两人顺着廊道来到藏书阁,楼层之间竹简堆积如山,寂静内里,只余些许脚步声。
张琬耐心翻看着古籍,好一会,都没有听见越炘声音,偏头一看,只见她捧着书正打瞌睡!
越炘猛地一低头,打了个激灵,睡眼惺忪的叹气道:天呐,这些古籍天书看的人真困!
我记得你不是说来帮忙的吗?张琬无奈道。
哈哈抱歉!越炘抬手合十说道,而后翻动竹简,兴致勃勃的念,你说情蛊真有这种蛊嘛!
闻声,张琬沉默的一点都不想答话,顾自垂眸翻看着关于还魂蛊的些许记录。
其中大多跟坏女人说的类同,至于更多的线索,竟是一点都没有。
张琬无力的合上手中竹简,微叹,忽地想起坏女人提起那叫做克攻的蛊虫,便转而翻查。
眼见四周搬动堆叠的竹简,渐有半人高时,张琬明眸微亮的落在一行字。
[克攻,可使肌体血肉膨胀,运用雷霆万钧之力,曾为太虚大祭司赐给亲信拱卫之物。]
这竟然真是太虚大祭司的东西!
原来坏女人推测的没有错呢。
正当张琬想的出神时,越炘伸展筋骨发出咔吱声响,凑近道:哎,我找到!
张琬回神,满是期待的问:什么?
越炘展开手中的古籍,念念有词的出声:情蛊,蛊惑人心之物,具有奇特魅惑异香,使人成瘾!
这话一出,张琬想起自己服的傀儡蛊,顿时不想搭理越炘,偏头移开目光,敷衍道:这种东西一点都不有趣。
你还小,当然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咯。越炘合上手中竹简,转而展开其它搜寻而来的册本,精精有味的翻看。
傍晚时分,两人离开藏书阁,越炘还在感慨情蛊,张琬完全不能理解她的乐趣。
两人各自告离,张琬独自回屋院,刚踏步行进廊道,没想却见越青正从一侧出来。
两人目光交触,越青恭敬行礼,张琬颔首回应,心间有些困惑。
她,竟跟坏女人认识么?
待见越青离开,张琬从廊道进入亭院,只见坏女人正执笔在帛书勾勒,迈步上前唤:阿贞姐姐认识越青么?
坏女人并未停笔的应:她是今日蹴鞠比试击球分数最高者,所以召见她给些赏赐。
这样啊。张琬坐在一旁自顾饮茶,视线落在坏女人面前帛书,才发现其中是许多人名,有些像是名册。
正当张琬欲细看时,坏女人却将其折叠入匣,好似颇为珍视的样子。
琬儿,在外边用过膳么?说话间,坏女人这才抬眸看了一眼张琬,神情却十分淡然,并无多少关切。
没呢。张琬被看到有些莫名其妙。
今日午时是跟越炘一块在膳食署用的午膳,所以张琬晚间决定回来用膳。
坏女人自顾端起茶盏,掩面饮茶,玉颈低垂,线条流畅,美目间却透着些许疏离,有着说不上来的冷淡意味。
两人一时无声,张琬更想不明白缘由,只得出声:阿贞姐姐在祭庙举办多场比试是有查到什么吗?
嗯,稍微有些眉头。坏女人颔首应道,语气轻柔,用词简短,客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