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所以严格意义来讲,坏女人其实真的没有主动赶自己。
  越炘一脸不信的打量道:那你怎么解释祭庙巫史骤变的态度?
  看来书呆子可能是面子薄,所以才想隐瞒被那位太阴圣女赶出去的丑事吧。
  你说是就是吧。张琬被问的只能含糊应声,心想坏女人肯定下了命令,否则祭庙巫史不会突然如此变化态度。
  情况看来很糟糕啊,你做了什么事惹那位圣女大人如此不悦。越炘感慨又可怜的看着书呆子,心想祭庙是皇权都无法管辖的地方。
  书呆子若真得罪太阴圣女,往后估计有的是苦头吃啊。
  张琬摇头,不愿详说,推脱道:大抵是我说话不讨喜吧。
  明明只是想认真陈述自己的心思,坏女人却对此明显不乐意。
  越炘听的云里雾里,又见书呆子兴致不高,真以为她被太阴圣女喜新厌旧,连忙安慰道:没事,总归你跟圣女大人的婚约还在,只要不作废,兴许寒冰总有被你感动融化的一天。
  只是越炘没好说,那位谈吐举止温雅得体的太阴圣女,心肠冷硬如寒铁,大抵能直接让那些试图接近她的人,活生生的被撕裂下淋漓血肉不可!
  哪怕越炘没有亲眼见过,却听闻太阴圣女跟太阳圣女是截然不同的性情。
  据说前段时期宫廷之中为避免献祭的皇女们都会争先讨好两位圣女。
  那位太阳圣女是来者不拒夜夜笙歌,可太阴圣女则是来一个献祭一个,让那些皇女们心惊胆怯的再不敢有半分觊觎之心。
  越炘都不敢想象书呆子真要惹得太阴圣女不悦,她会死的有多惨!
  张琬听到越炘提及婚约,又想坏女人那近乎漠视一般的神态,迟疑出声:我觉得婚约可能会被作废。
  原本张琬担心坏女人公然毁婚,让母亲像前世一般气急患病,郁郁而终。
  可如今母亲都将要被献祭,张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婚约啊。
  越炘见书呆子说的这么严重,惊诧道: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你到底对圣女大人说了什么不敬话语?
  张琬看出越炘满眼探究,闭口不愿再多言半个字,心里更发愁还魂蛊一事。
  午后听训终于结束,而张琬早已饿的眼冒金星,越炘看的都担心她晕过去!
  两人进入膳食署雅间用膳,张琬喝着肉粥,恢复些气力道:放心,我就是早膳没吃,才会这样。
  越炘瞧着书呆子眼底淡青色,就知她昨夜必定没怎么睡,建议道:你不如去向圣女大人认错求情,想来或许就能和好如初。
  这书呆子才被太阴圣女赶出来一夜,就变得这么憔悴,真是痴情啊。
  张琬不知越炘心思,摇头乐观的应:我觉得现在挺好啊,为什么要认错求情。
  坏女人都说她有趋之若鹜的情人可以戏弄,自己才不要留着被当作解闷的玩物。
  一想起自己受罚的羞耻,张琬就更加坚定决心。
  你、你越炘看着书呆子只觉她是在死撑,有意吓唬道,那位圣女大人身旁多的是花花蝴蝶,要是时日一长,你以后就半点机会都没有咯。
  虽然越炘觉得以太阴圣女的性情,大抵那些花蝴蝶们只会被玩死吧。
  不然越炘好不容易借着书呆子搭上太阴圣女人脉,现在可不能这么断了。
  张琬迎上越炘目光,满是认真的出声:现在最重要的是找解除还魂蛊毒的法子,否则母亲还有不到半月就要为陛下献祭,我哪来的以后啊。
  越炘没想到书呆子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她沮丧沉重面色,一时收拾纨绔姿态,询问:王朝祭司和那位圣女大人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法子?
  献祭是王朝贵族百姓心间最崇高的仪式。
  而为帝王献祭,自然是极高的荣誉,哪怕其间满是不愿鲜血痛苦。
  张琬执筷拨弄碗里的肉粥,思索道:我想可能有两个人会知道些许线索。
  越炘好奇问:谁?
  齐锌和越青。
  她们跟还魂蛊有什么关系?
  张琬想起坏女人提及的那些推测,犹豫的出声:我怀疑她们突然力量增长的原因是服用同一个人给的蛊,而那个人可能也是下还魂蛊的幕后主使。
  越炘错愕的看着书呆子,思索不解的问:什么蛊,这么厉害?
  克攻蛊,传闻能增强人的力量,所以我决定要监视她们两个。
  你一个人怎么可能监视两人,不如我帮你吧?
  张琬见越炘热情的很,便也没有犹豫,出声:嗯,但是我还没想好具体要怎么安排呢。
  你放心,这事我来计划。越炘半信半疑的颔首道,心想若书呆子所说没有虚假,那幕后主使的野心之大简直令人震惊。
  上至帝王,下至诸侯王女,幕后主使这是要把王朝搅的天翻地覆啊!
  所以越炘好奇的想要掺和浑水,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作乱,自己能否从中获利。
  月移星转,时日变化,王女齐锌同人练习完马术,兴致盎然,一同穿过廊道,余光瞥见某个身影,微皱眉。
  整整三天,这人一直神出鬼没跟在身旁,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们先去吧。王女齐锌同人言语告离,而后顿步,偏身看向麦黑肤色纨绔姿态的越王女,有事?
  越炘面上笑意张扬,直白应道:齐小王女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远比长姐更要优秀出众,不如结个交情吧?
  闻声,齐锌很是不屑,这个在国都出了名的纨绔王女,她身旁多是狐朋狗友,再不然就是张琬那个邪物,实在不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
  因而越炘的主动并没有获得回应,不过她面上却并无尴尬,仍旧一幅嬉笑模样绕在身旁,眉眼却骤然凌厉,悠悠道:可惜齐小王女再如何出类拔萃,总归与爵位无缘呐。
  齐锌的长姐齐颖自幼就颇得齐王重视,更是早早就被指明继承爵位,连同卜卦请示神灵都在前年通过。
  可见齐颖的地位已经是不可撼动。
  语落,齐锌面色微变,视线迎上越王女的面容,心间怒意翻涌,隐忍出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越炘仍旧一幅嬉笑模样,弯身倾向齐锌,直白道:实不相瞒,我也想要克攻蛊,所以劳烦引荐呗。
  同样是少女,齐锌的眉眼早已经不见稚气,只有算计傲慢,其间甚至还有些狠毒。
  越炘不禁感慨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更是让越炘怀疑,那位木讷寡言的书呆子,真能从越青哪里找出线索么。
  此时祭庙另一处的课室,人声嘈杂,越青执笔挥墨不停,与周遭形成截然不同的景象。
  窗外光亮照落却投映出另一道跃动身影,越青垂眸间敛去不悦,偏头直直看向那位明眸澄澈的少女,她的肤色白净,因而眼底淡青很是明显,神态故作温和的出声:小王女有事?
  这突然的出声打乱张琬酝酿的计划,面热心虚的很,笨拙隔着窗台,颔首道:嗯,我打扰你了吗?
  本来张琬是打算跟踪齐锌打探消息,可越炘却说越青对她太熟,所以就变成现下的调换计划。
  可是这三日越青过得循规蹈矩,根本不见任何异常。
  没有。越青目光看向偷窥跟踪自己三日少女,神态表现的寻常,好似完全没有半点发觉,其实心里却不太乐意。
  那个、你最近怎么不练习蹴鞠了啊?张琬当然想直接问询,可是感觉越青跟坏女人有些地方很相似。
  从言谈举止来看,越青似乎也不是一个善谈性子。
  但是越青仍旧瞧着比坏女人亲和友好许多,当然可能是她的清秀容貌,远没有坏女人那么疏离孤傲,让人不敢直视吧。
  不过张琬还是觉得,越青并不会对自己坦白直言。
  所以张琬想要先拉近些关系,或许自己提供帮助和报酬,她会更愿意开口呢。
  最近修习的课目太多,所以没有时间。
  这样啊,难怪我看你整个上午一直都在书写。
  张琬视线落在越青桌前摆放着高高堆叠的竹简,禁不住感慨道:你们授课巫史布置的功课真多啊。
  这说不定是自己向她提供帮助的好时机呢!
  然而,张琬还没来得及出声,忽地有一王女走近,她将手中竹简任意放在越青面前,语气轻慢道:快些,午后我要交上去。
  说罢,这王女不待应声,便自顾迈步离去。
  张琬这才明白越青桌前的竹简,原来并不是她自己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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