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这等众目睽睽之下,她应该不至于昏了头的袭击自己吧。
你、想干嘛?张琬被盯得实在不适出声。
我想求你,方便借一步说话吗?齐锌话语说的认真,眉目间带着祈求的意味。
对此,张琬有些警惕,不敢大意,视线打量齐锌,下马出声:你有话就直说吧。
若是等自己离开随行祭徒,齐锌就出手偷袭,那岂不是上当了!
见此,齐锌抿了抿唇,下定决心般的出声:我母亲的病需要太阴圣女出面,你若是能帮忙,可以提任何要求。
张琬意外的看着齐锌,一时犹豫不决,谨慎道:这事我恐怕帮不了你。
坏女人那尊玉菩萨,哪里是自己能够请动出山,真是不知齐锌怎么突然如此看得起自己。
可你身上的物件都是太阴圣女的圣物,总归比我和长姐说话有用,求你了!
我、我只能试试,你别抱太大期望,再说那禾玉宝镜古怪的很,兴许真没有医治办法呢。
张琬对于齐锌虽然没什么好感,但是并不想趁机落井下石,只能尽力而为。
不多时,张琬踏步回到屋院,却并未在堂内见到坏女人。
圣女呢?
回小王女,圣女在闺阁之内。
张琬有些意外,坏女人竟然会午睡,因今日回来的早,还不到晚膳时辰,便踏步去沐浴,顺带琢磨说辞。
上回坏女人明显对救治齐王没有半点心思,恐怕很难呢。
从浴房出来的张琬,双手掌心捧着长巾擦拭发尾,仍旧有些不知如何劝导,脚下踩着木屐,心神分散的进入内室。
没想却见坏女人端坐在榻旁,她的神情紧张中透着局促,美目直直看了过来,仿佛在看不干净的东西。
此时不干净的张琬,当下顿步,心惊的出声:我打扰阿贞姐姐休息了吗?
这眼神真是不太好惹啊。
说罢,张琬都已经打算退离内室避避风头。
坏女人却已经收敛眉目之间的警惕不悦,招手缓和道:没事,过来吧。
张琬迟疑的踏步走近,眼见坏女人接过长巾要替自己擦发,便顺从坐在一旁,心间仍旧觉得怪异。
刚才坏女人一个人在屋内悄悄的做什么呢?
那等反应简直就跟被抓奸一样紧迫危险的感觉。
不对,应该说比抓奸更要严肃危急,毕竟坏女人从不掩饰她的那些情人。
张琬思绪纷飞,禁不住好奇的问:刚才阿贞姐姐在做什么?
那原本捧着长巾的素白掌心微微停顿动作,而后又恢复如常,嗓音平缓的应:没什么。
因着背对动作,张琬看不到坏女人的神情,更是无法察觉端倪,心间却更觉诡异。
首先坏女人就不是一个贪睡的人,再者睡觉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事。
再来坏女人回应的含糊,她甚至都没有寻个借口,真是古怪啊。
张琬稍稍偏动脖颈,有意看向坏女人,她此时的衣着发饰一丝不苟,面上没有半点残留睡态,完全不像刚醒之人。
两人离得近,坏女人自然亦知道张琬的目光,却并未避讳,指腹拨弄湿漉漉的发丝,垂眸凝望的唤:今日琬儿回来有些早,莫非有事?
语出,张琬心间咯噔,暗想自己还没看出坏女人的秘密,怎么就被她一眼就看穿了呢?!
否则琬儿怎么傻看着我不说话呢?坏女人神情已经不见先前半分僵硬,完全掌握主动的再次出声。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阿贞姐姐好看极了。张琬熟能生巧的应付坏女人问话,暗想只要夸夸,总没大错!
这可是张琬在生死边缘徘徊钻研出的救命大法。
语落,坏女人果然没有怀疑,葱白指腹却捏住的后颈,指腹透着皮肉停在骨节,力道很轻的按动,颇有把玩姿态,悠悠道:今日琬儿这么乖,莫不是犯了错?
张琬从话语里感觉不到半点坏女人不高兴,可是这动作实在有些瘆人。
总有一种坏女人会随时偷袭拧断自己脖颈的不详预感!
难道坏女人突然不喜欢听夸夸的话语啦?
第67章
暮色时分,天际晚霞透着血色般光辉,轻飘飘的透过窗棂落进幽深内室,渲染着诡异的红。
张琬清晰感受到坏女人那骨关分明的指腹,正在自己脆弱后颈凸起的小骨按动,力道轻缓规律不容忽视,紧张的吞咽了下干涩喉间,嗓音尽可能**的应:没、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阿贞姐姐不喜欢听吗?
语毕,张琬试图偏头不动声色的避开坏女人近乎挟制拿捏的动作。
没想,坏女人忽地将整只修长手臂自身后环住张琬肩侧,随即揽近距离,如此亲昵,却彻底禁锢自由。
坏女人周身馥郁冷香笼罩张琬鼻间,呼吸吐纳之间,完全由不得半分抗拒,宛如摄人心魂的妖术。
清冽嗓音似雪枝般簌簌招展般发出冰冷清灵碰撞声,幽幽回响深谷,别有一番韵味,喃喃道:琬儿,明年才及笄,却已经如此善于取悦之语,真是不妥。
话语,满是批评教导的意味。
动作,分明是欣然接受的意思。
张琬被坏女人言不由衷的反应,弄得茫然,却不敢偏头,因为此时自己被坏女人手臂圈禁动作,恍惚间,竟然升起两人仿佛是世上最亲密之人的错觉。
明明只是相差四岁而已,自己平时亦称呼姐姐,但坏女人很显然从来没把自己当成邻家小妹。
所以张琬以为坏女人只把自己当成她逗趣解闷的小玩意。
坏女人高兴,会多几分耐心,若不高兴,便弃之如敝履,反正心里绝没有半点不舍。
可现下坏女人忽然提及自己及笄之年的时日,好似颇有几分上心在意的假象。
而且坏女人很少会如此主动示好,她仿佛像是卸了些力,头颅低垂,身段慵懒依偎自己,无声处,连落在耳旁的呼吸都分外清晰。
这一瞬间张琬想到以前曾看过古画中两只仙鹤交颈而立的画面,想来此时自己和坏女人亦不过如此吧。
难道坏女人真的准备以后跟自己完成婚约么?
及笄之年,张琬可以随同母亲参政管事,亦可以开始商议准备婚事,虽然会更忙,但是也多了几分自由的机会。
如此一想,张琬心里稍稍燃起些希望,恭顺配合的应:阿贞姐姐说的是,以后琬儿会慎言。
不管坏女人心思怎么想,张琬反正都顺着她,总归不会出大错。
至于婚约,张琬相信坏女人的喜欢,根本熬不到那么久!
语落,张琬却感觉坏女人手臂微微束紧力道,心一下悬了起来。
救命,自己都这么逆来顺受,坏女人怎么还如此善变啊!
张琬整个身形紧绷之时,坏女人的力道却没有再继续加重。
倏忽之间,坏女人彻底松开环顾的手臂,颇为冷淡的拉开身姿,距离间泾渭分明,完全不见先前半分亲近姿态。
呵,原来琬儿只是在对我巧言令色么。秦婵话语说的很轻,仿佛一阵冷风般稍纵即逝,却凝结晶莹霜露。
本以为少女是真心表露对于自己皮囊的喜欢,就像她喜欢颜色靓丽的衣物,色彩斑斓的珠石,以及那些艳丽夺目的花草。
可秦婵没想到少女只是在恭维讨好,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反而信以为真,心间满是挫败。
什么?张琬还没有从劫后余生中回过神,禁不住冻的打颤,困惑道。
语落,坏女人没有回答,更没有继续替自己擦拭长发,她犹如冷硬寒光的一处冰山,先前的亲近姿态,只是一瞬的错觉。
张琬目光打量的看向坏女人清丽脱俗的玉白面颊,满是溢于言表的不悦,心间摸不着思绪,软声唤:阿贞姐姐不喜欢取悦之语,琬儿会改的,怎么还不高兴?
闻声,秦婵虚虚的抬眸,其间的冷冽目光就像冰刺一般锋利,淡漠道:琬儿是怕惹我不高兴受罚,所以才如此言语乖顺讨好么?
讨好,若不被戳破时,自是效果最佳。
反之,就会陷入张琬此时的尴尬处境。
承认吧,正常人都会恼火,谁会不期望被真心相待呢。
否认吧,坏女人她又不傻,绝对不会信,说不定更生气。
思量至此,张琬诚实的应:嗯,阿贞姐姐不也希望我这样乖顺的吗?
自己忤逆反驳会遭受惩罚,乖顺遵从才能幸免于难,这本来就是坏女人对自己的要求。
所以哪怕有虚假不实,自己亦是没得办法,坏女人她可一点都不无辜。
语毕,坏女人没有再说话,她只是轻轻一笑,颇为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