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语出,坏女人目光满是杀意,指腹拉紧链条出声:你怎么会知道?
  毫无防备的张琬,整幅骷髅都被坏女人提起,心间惧怕的应:我、我瞎猜的,传闻雪蚕会让人陷入极其可怕的寒冷痛苦,全身血液亦会凝结,刚才你的症状就很像。
  你猜的没错,所以我要用你这幅涅槃骨来治疗。
  什么?
  消息来的太突然,坏女人竟然要拿自己来给她治毒,那岂不是早晚得被挫骨扬灰?!
  坏女人居高临下的出声:本想抓你,谁想却自己送上门,只要拿到另一只涅槃珠,所有仪式仪式便准备齐全。
  这话说的张琬很是悔恨自己的莽撞决定,又见坏女人说的像是早有安排,禁不住好奇问:涅槃珠是什么?
  自然是涅槃术的法器。坏女人应的简短,不欲详说。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解你的毒?张琬心怀求生的询问。
  现下有你,何必寻其它法子。坏女人应得坦荡。
  让张琬竟然无法反驳,暗想不愧是坏女人,看来她的杀心已定,自己多嘴多舌,只会招来麻烦,还是找机会出逃要紧!
  夜幕低垂,坏女人的晚膳,丰富的让张琬眼花缭乱,简直是豪华奢靡。
  可坏女人却并不怎么进食,她多数只是饮酒,而后以奖赏食物来命祭徒宫娥们讨好她。
  当然若是没能讨好,那就不只是饿肚子的事。
  不过今夜似乎跟往日有所不同,因为张琬发现堂内有其它的席桌。
  烛火摇曳,铁链声细索传来,张琬睁大骷髅眼窝看到那位不可一世的皇长女张妤。
  前世张琬曾无意间见过张妤向皇室众人展示圣女玉令,言语里更是无不尽赞美之词,仿佛她跟坏女人是佳偶天成的神仙眷侣。
  结果,张琬看着张妤如同猫狗一般匍匐爬行,她周身的铁链还是束缚四肢的那种!
  这就是张妤口中说的恩爱?!
  张琬整个人都快被颠覆的破碎,僵硬转动骷髅脑袋,无声看向身着华美衣袍的坏女人,默默庆幸自己死的早。
  如果自己当年不被害死,那现在的张妤就是自己的下场,还不如死了的好呢。
  铁链声由远及近,坏女人杯中酒水滴落时,张琬看见张妤乞讨般的进食,她面上竟然没有多少反抗!
  陛下看来饿的乖了。坏女人话语说的很轻却不带半点温情,完全没有半点妻子的关怀。
  嗯!张妤应得积极,不敢怠慢。
  语毕,坏女人掌心抛着青铜祭球,张妤随即匍匐去追。
  完全被忽略的张琬,整个人默默移开眼睛,心想张妤也真是不容易啊。
  这场夜宴坏女人玩的尽兴,张琬眼看张妤被牵离殿内,才发现那些锁链一部分竟然嵌入她的骨骼血肉,何其残忍。
  忽地张琬察觉脖颈铁链被拉扯,连忙机警的回神,以免怠慢坏女人而招惹无妄的处罚。
  眼前坏女人像是有些微醺,玉白面颊透着红,美目低垂视线落在酒盏,眸间却并无醉意,只有无尽的凉薄。
  偌大的宫殿里金碧辉煌,美酒佳肴陈列,祭乐亦是轻缓悦耳,却莫名增添冷寂。
  张琬迟疑的唤:怎么了?
  方才那是王朝皇帝,你看她那样子有趣么?坏女人美目轻转,漠不在意的问。
  很显然坏女人并不是真想要知道张琬心思,她只想要附和。
  我觉得她有点可怜。虽然张琬原本一直害怕又讨厌张妤,但是现在见她如此,突然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你一副骷髅不担心自己,怎么可怜她?坏女人似是有趣的问。
  张琬迎上坏女人淡薄而深不见底的眉眼,有感而发道:其实我觉得你也挺可怜。
  虽然不知具体缘由,但是坏女人体内雪蚕毒如此严重,可见一定是过去遭受非常危险的伤害,而且很可能是她母亲太阴祭司造成,这无疑是双重打击。
  语出,坏女人眉眼变得戾气而具有攻击,掌心紧握住链条,居高临下的胁迫出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无声处,颈间骨骼吱吱作响,张琬却并没有躲避目光,真诚的应:我知道。
  话音落地,张琬近乎被坏女人强行拖拽,骨骼于地面碰撞发出错乱清脆的声响,明显的骨裂。
  朦胧咕噜水声响起,张琬除去一颗骷髅脑袋,全身都被密封在铜炉,火焰熊熊燃烧,热雾氤氲,让远处衣着华美的坏女人看起来有些飘渺模糊,却更像索命的地狱恶鬼,无情狠毒。
  热意不断翻涌沸腾,张琬渐渐感受不到自己的肢体,仿佛要消融其中,目光看向严肃的坏女人,知道她在等自己低头哈腰,就像张妤那样摇尾乞怜的取悦。
  可是张琬却并没有如她所愿,而是闭眸不再出声。
  这个坏女人不是阿贞姐姐,她比阿贞姐姐更可怕狠断,寒冰而冷硬,剧毒而致命,丝毫没有半点怜悯。
  现在坏女人整日靠着处罚她人为乐,想来早已经狰狞扭曲。
  这般艰难熬过两日,张琬被抬离开铜炉沸水时,整个骨头都险些散架的七零八落,因为实在太热了。
  张琬觉得自己若是有肉,大抵都要熟透了。
  可坏女人的处罚却并没有就此结束,张琬整个人被牵着进入宽广马场时,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马蹄阵阵,灰土激扬,张琬被牵着不得不跟随奔跑,整个人都不好了!
  暮色时分,蹄声消停,张琬整个人像条真正的尸体一般倒在地面,目光看着眼前精美裙裳晃动的边沿,像花一样赏心悦目,却只觉得危险骇人。
  现在你这般狼狈的样子,还觉得本尊可怜?坏女人居高临下的垂眸打量道。
  嗯,我的狼狈并非自愿,你的可怜却是作茧自缚,为什么不试着放过自己呢?张琬呼吸急促的出声,心里还是害怕的紧。
  可张琬觉得不能任由坏女人这般继续作恶,否则她会害死更多的人,其中亦包括她自己。
  语落,坏女人眉眼显露愈发浓郁的危险意味,锋利薄唇却露出一抹淡笑,随即抬手拉起铁链,出声:你真是口出狂言,看来罚的还不够狠。
  马蹄声再度响起,滚滚灰尘掀起,张琬满是绝望。
  救命,这个坏女人一定是个变态!
  夜色深沉,马场上陷入黑暗,火光跃动,照亮躺在地面瘦弱不堪的骷髅,仿佛真就只是一具毫无生气的陈年尸骨。
  脚步声近,一道高挑身影漫步眼前,绣鞋轻蔑的踢向骸骨,漫不经心道:现在怎么不出声了?
  语落,骸骨除却发出些许骨骼碰撞的咔吱声,再没有半点动静。
  你这是在装死?
  张琬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姿态,任由坏女人高傲践踏,暗想自己越反抗她越兴奋,还不如装死。
  果不其然,坏女人自顾移开些距离,散漫道:传闻涅槃骨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想来若是用燃油来烧,或许经久不灭,万世长存。
  语落,黑暗中一堆散架的骷髅骨,迅速爬起身,完全没有先前颓靡的死人样。
  原因无她,张琬真的担心坏女人会把自己做成人骨灯芯,真是太狠了!
  坏女人负手而立,华美衣裳于夜风招展似一轮血月,姿态傲慢,凌厉美目流露得意,掌心牵着链条,自顾往宫殿行进,幽幽道:你这点小心思,难怪会死的这么早。
  张琬撇嘴,双腿骨骼错位,只得一拐一拐的跟随,走回灯火通明的宫殿,骷髅大眼看向坏女人过于威严肃穆面容,并不好揣度心思,询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岁数?
  难道坏女人认出自己的身份?
  从你这身尸骨来看,应当还未曾及笄,所以年岁必定不大。坏女人落座高台,抬手端起茶盏浅饮,目光又看向眼前这具骸骨,继续道,你是哪里人氏?
  语出,张琬才知坏女人压根就没认出自己,沉默半晌道:我忘记了。
  开玩笑,如果告诉坏女人本名,她若是哪日丧心病狂的挖母亲的墓威胁自己,可怎么办!
  你连姓氏这种事都能忘记?坏女人挑眉,毫不掩饰的显露埋汰嫌弃,随即放下茶盏,抬手招来祭徒,去取宝镜。
  祭徒弯身应:遵命。
  张琬眼露疑惑的坐在一旁,自顾拼着小腿错乱的骨骼,暗自松了口气。
  不多时,张琬看到坏女人从祭徒捧住的漆盒中取出一面古朴玉镜,只见她低吟诵唱祭祀之词,声音清浅空灵,倒是有几分像阿贞姐姐。
  不过眼前的这位坏女人应该比阿贞姐姐要年长些,她发间略有白丝,仪态雍容华贵,仿佛经历沧桑巨变,眸间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渊,足以吞噬摧毁一切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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