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在虐文摆烂后 第56节
“你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在这儿。”戚衍榆忘了,他刚才走进未开发森林深处手机就没有信号了,但不打打试试总比不打好。
戚衍榆放绳子踩着植被石头走下去,绳子长度只有那么两百米,而这个坡少说也有个五六百米。
一边手被自己体重勒得发红发痛,一边忍着焦虑的心往下看那个人可能会摔哪里。
没事的。他一定能发现顾惊澜。
别担心。道有道的法则,做好准备,小心些,道不至于难为他们两个人。
戚衍榆提前穿了手套,但是架不住绳子硬磨,脚下终于是打滑,连人带包地滑落摔滚下去。
直到绳子长度被拉紧,戚衍榆才没有继续往下摔。
他脸上被灌木擦出了血丝,手肘和膝盖有点发疼但不是他检查的时候,爬起来,借着绳子吊着他的劲,边看边喊顾惊澜的名字,依旧发现距离这个坡还有一半的路程,他的第一根用完了绳子。
他踩着可落脚地方,摔爬几次找到了一棵树,换绳子,把第二条绳子系在树上,另一头捆绑要腰胯中。就继续往下放绳子地边坠边踩去。
“顾惊澜,顾惊澜——”
可能这一辈子除了他穿书前在二十多岁时当过一年医生给病人开过药也主刀或协助过几次小手术外,他还真没救过人。
而且是稍不留神,自己生命就被搭上那种。
没事的,反正自己命也终将会消逝的。如果在失去前,能帮一下别人,那算是没白活。
顾惊澜你他喵的来这里看什么悬崖。
你疯了,你要是不想活了,你提前应会一声。
免得还让大家来救他。
他救顾惊澜没什么的,要是别的人因为救他而失足搭上性命或受伤,那就是顾惊澜背锅。
一边心里骂顾惊澜,一边发觉自己心跳得很快,是处境危险也是担心那个人真的没了。
两百米的第二根绳子又放完了,一路被荆棘刮得眼睛疼,也没看见顾惊澜到底摔哪里了,戚衍榆发现不能这么一路垂放下来,可能那个人不摔在这一条垂直的路线上呢?
但是绳子放完一路他也没看见周围又人的踪迹在。
他要上去吗,说不定顾惊澜摔在浅的地方他刚才没看见。
也说不定顾惊澜被救了呢?
他到底摔哪里去了?
戚衍榆发现,要不自己把绳子解开,再往下走一点,说不定那人就在自己脚下十多米的地方。
这个坡比他想的要陡峭,刚才他在山上看被植被和树木覆盖,以为陡度就肉眼见那样,其实踩下植被发现还要深陷些。
戚衍榆做了决心,把腰胯间的绳子解开了,他攥着植被藤木再往下走走。万一就在脚边呢。
戚衍榆攥着植被,白色的手套早被磨破露出了他手心和手指肉来。往下踩着看似结实能落脚的坡,一点一点往下挪去。
一边挪还不忘了检查左右远处,看是否摔在了远处。
但是抓手的植被哪有那么结实,很快就将承受不住他重量的植物连根拔起,戚衍榆滚落了几十米,一路滚求生欲让得他四处抓荆棘和植物但是没用。
戚衍榆摔得喉咙发甜,终于停了下来,而且他发现他好像撞上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顾不住自己的疼,挣着爬起来,发现躺在他脚边的顾惊澜。
又惊又喜,可又怕,顾惊澜闭着眼睛,脸额眉骨破了血流汩汩,没什么意识在。
身上也有些被荆棘割破以及一些血在。
戚衍榆抓着藤蔓爬过去,挪动到了顾惊澜身边,手指摸了摸顾惊澜的脖颈,发现脉搏还在。
把人脑袋扶起来一点,脑后有一小摊血迹在,所幸是不多。
拍那个人的脸面,喊他名字,“顾惊澜,醒醒,顾惊澜,”
妈的,你爹我来了,你怎么不醒呢。
那个人一点反应没有,戚衍榆怕他身上还有别的损伤,把他吃力地扶起翻身,发现他左手手肘摔破见骨,手臂也摔扭曲了。
戚衍榆才抬眼看见了什么,从下而上,植被上沙石有一些血迹在。
不会是脑袋里流的血一路滚落,手再摸了一下顾惊澜的后脑勺和破了的脸面。
二话不说,戚衍榆就把背包里的一点不多的纱布拿出来,也是来自林钠的那个登山工具箱里的。
包扎根本不够,戚衍榆把自己的薄外套脱下来,用工具箱里的小刀分裁成两份,一份去缠顾惊澜的脑袋,一份去帮他手肘见骨血流不止的伤口。
“等我那你救了,你必须得喊我爹。”
顾惊澜他爹来了可能都不一定能下得来这么险峻的山坡。
戚衍榆叫顾惊澜,发现这人不省人事无法叫醒,拿出手机,可是手机没有一点信号。把背包背在了身前,将顾惊澜扶起来,架在了自己背上。
他离上面他第二条绳子终端有个几十米,如果爬上去摸到绳子就好了,系着绳子爬,就好爬了。
抱着这么个想法,戚衍榆将顾惊澜背在身上。
顾惊澜比他还要重个三十四斤,他攥紧了顾惊澜的手,好不容易顾惊澜的脸侧落在他肩膀上。
“顾惊澜你真该喊我爹,”
戚衍榆一边单手攥紧了顾惊澜腿,一边抓着看什么能维持他们俩个成年男性的扎根深的植被,想往上踩去。
这无疑是爬那么半米往下又摔滑下去两三米。
真日了鬼。
戚衍榆才发现路途坡面不少顾惊澜的血,心想他别大出血。
回头去看,顾惊澜的脸就垂落在他颈肩边。
发现他脸上是自己刚才没有擦干净的血污,嘴角也有点血迹在。
内脏也别内出血。
不然即便爬上去了,顾惊澜也可能因为内出血抢救不及时而身亡。
戚衍榆知道不能这样爬一步摔两步,得找个办法,不然耗费体力两个人滚落得更深怎么办。
【】
有可能两个人滚下去粉身碎骨。
戚衍榆想,不能粉身碎骨。起码要爬到绳子尾端,把人系上了再说。
要么两个人死在这里,要么就一起上去。
人放下来,戚衍榆看见了顾惊澜嘴角的血。
内脏不会内出血了吧。脉搏比较弱。
戚衍榆摸他后脑,也是不断渗血,他重新又将衣服割了,给顾惊澜包扎伤口。
眼睫沙石,血污脸上,戚衍榆用手给他擦拭。
很安静,他还没见过这么安详的人。
顾惊澜怎么就坠崖了。
唯一的水喂进了顾惊澜的嘴里,自己喝了。
把书包割开,把人扶上背上,用书包将顾惊澜的腰和自己的腰上绑在一起,打了死结。
他不信爬不上去。
扛着他,走偏远,找树木,登上去,踩着树干,往上爬。
戚衍榆尝试多次,摔下去。
戚衍榆看着炎炎烈日。
再看那个昏迷中的人,再一次把他扛起来。
踩着沙石,找藤蔓找能下脚的地方没那么陡斜的地方。
他只需要爬一点点距离,够到绳子,再收紧绳子就能上去了。
他可以的。
顾惊澜这小子遇到他是他的福气。
喘息,听见自己响彻肺腑喘气声。
努力地平整呼吸。
他第一次后悔没有随身带药。万一哮喘了怎么办?
攥紧了植被,滑落也要攥,背上的负担让得戚衍榆喘气,耗费体力。
没关系。
登上去,也就那么个几米,看起来唾手可得。
手套磨破了,戚衍榆还觉得手套滑,干脆就摘下来扔了。
那个人往后坠去,不得不把那个人的手从自己肩膀拉下来,和自己腰上用藤蔓绑在一起,免得他往后仰倒。
他不是专业救援的,但他就是可以救援。
别人可能觉得没办法摸到绳子,但是他戚衍榆就有可能背着顾惊澜上去了。
强撑,手磨得火辣辣。
把绳子抓紧,再往上蹬,找到好的落脚点,系自己和顾惊澜腰。
抓着绳子玩,缠绕手心,磨着,借力。
踩在光滑般的植被,禁不住多次脚下打滑。
绳子松开,又滚落,还好绳子系住他跟顾惊澜。
歇了十分钟还是多少,继续往上,爬一下一口气爬个十多米,再歇两三分钟,再十多米。戚衍榆的计划是这样。
计划很好,摔了没五六次。
戚衍榆胸膛起伏剧烈,再牵住顾惊澜的手。
担心他人会没了。
不能再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