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见她喜欢，杨戬就从酒楼那里定了许多，而后放在袖中乾坤里。只要放进去，就还会是原来的模样，届时再拿出来就是了。
“掌柜的，一壶酒。”
饭后，杨戬正要和姜令璇一同离开酒楼的时候，便见着一个少年进来买酒。他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看向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一身蓝色的衣衫，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神情淡漠，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戾气。
掌柜的看到这蓝衣少年，笑着说道：“李公子，您又来给老师买酒了。”
“是。”蓝衣少年的脸上带出了几分笑意，“师父今日心情不错，想要饮酒写诗。”
掌柜的转身从后面的柜子上拿下了一壶酒，递给了蓝衣少年，又拿过了他手中的银子，“李公子走好。”
“好。”蓝衣少年提着酒壶往外走，在路过杨戬的时候，转过头朝着他看了一眼，但也仅此而已，他离开了客栈。
姜令璇看着蓝衣少年消失的方向，奇怪地看了一眼杨戬，因为他的反应不太对，“好奇怪，我好像闻到了荷花的香味？”很淡很淡，像是没有一样，但的的确确是存在的。“难道是西湖那边的荷花飘过来的？”
可是这酒楼已经离着西湖很远了，还是能够闻得到？姜令璇心想，或许是因为自己现在有修为在身了，所以嗅觉比较灵敏。
杨戬和姜令璇一同往外走，手指动了动，在两人之间布下了一个阵法，“刚才那人是哪吒在人间的转世，你闻到荷花香也不算是稀奇。”只是哪吒身上的荷花香很淡，有的时候哪吒他自己都未必能够闻得见，更别说旁的人了，没想到阿璇近来闻到了。
也许是因为阿璇乃是华山山灵，是天地钟爱所产生的灵，是以便比较不同？杨戬的心中如是猜测道。
“哪……哪吒？”姜令璇惊讶得双眼都瞪圆了，朝着刚才那个什么李公子离开的方向一直看，“哪吒不是应该还在天庭吗？怎么会下凡转世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哪吒下凡转世为人了，现在竟然是一个清瘦的少年模样。在姜令璇的想象中，小英雄哪吒那得是扎两个冲天鬏的胖娃娃呀。
“他因为迟迟不能杀了李靖，生了心魔，是以才会下凡来渡劫。”杨戬看了一眼乾元山的方向，心想这其中应该是有师叔的建议。只是他觉得下凡渡劫未必是一个好办法，但可能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若是哪一日李靖彻底忘记带着他的玲珑宝塔，那么也许哪吒就能够得偿所愿了。想到这里，杨戬心念一动。如今李靖听从他那个好舅舅的话，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既然他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掀翻了这天，不如顺便帮一把哪吒。想必他应该也会愿意参与进来的，尤其是有机会将李靖给残，他肯定不会拒绝的。想到这里，杨戬开始希望哪吒别在人间消耗太多时间。
姜令璇：“……”
这心魔的理由，十分哪吒啊。不过也是，哪吒和李靖根本就是生死仇人，哪吒怎么看都不是有仇不报的神仙。只是因为有玲珑宝塔在，哪吒奈何不了李靖，还时不时要被派遣和李靖一同做事，那种感觉……
姜令璇带入一下自己在学校做小组作业，被老师强行安排一定要跟自己最讨厌的人一起做的时候的心情，顿时就觉得自己的手痒痒的。而且她现在跟李靖也是有仇的人，就更能够体谅哪吒的心情了。
哎呀，希望哪吒早点从人间回到天庭，不然到时候说不定狂揍李靖的好事就要没有他的份了。因为她准备到了那个重要的时候，用火包轰李靖，再用烧火棍狠狠地给他一顿教训。
要是哪吒回来得晚了，说不定真的就赶不上这样的好事了。想想如果真是那样，姜令璇还有些替哪吒感到可惜呢。
杨戬说到：“不过此事需要保密，除了你我，目前应当只有师父和师叔知道了。”
“嗯？”姜令璇有些不可思议，“既然如此，这件事情我可以知道吗？”一开始就保密不是更好吗？
杨戬却只是看着她，声音似乎放低了些许，说道：“我和你之间不需要有什么秘密。”
姜令璇的心微微一动，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枚小石子，惊破了这一池的平静。她下意识地有些不敢看杨戬那双眼，不由得挪开了自己的目光，“我会保密的。”
被投入的小石子虽然已经沉到了水底下，但是湖面上却是荡开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扩大出去。
该不会……？姜令璇惊觉自己的心好似有些不对劲，她也不由得想到了某个可能。只是她很快就将这个想法给否定了，扔出了自己的脑子。
怎么可能呢，二哥一看就是断情绝爱的搞事业人设，肯定不可能的，啊哈哈哈，在瞎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绝对不可能的，是的，就是这样。姜令璇的心中对自己的猜测疯狂否定，好似这样就能够让一些事情不存在了一样。
但是有些事情既然存在了那就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抹除，即便是强行抹除了，也是会留下痕迹的。姜令璇想要再回到之前纯然无垢的心态，是不可能了。
杨戬向来敏锐，一眼便看出了姜令璇的心态变化。他知道，也许自己很快就要见到曙光了。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是耐心，而不是操之过急，反而将一切都给毁了。
他看向她的目光越发得温柔起来，但是这份温柔之中却也隐含着炙热。对于神仙而言，十年不算久，是以他守着的这十年于他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可是对于一个渴望得到心上人的回应的神仙而言，这十年却也是如同千年万年那样长久。也就是他向来谋定而后动又善于忍耐，否则哪里等得了这许久。
原本杨戬还想要带着姜令璇去其他地方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心湖起了变化，她开口说要回华山去了。
“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杨戬轻声问道。
姜令璇的目光闪烁着，有些躲闪的意味，“我已经离开华山好些时日了，不管是三姐还是信众，他们肯定都想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心情闪烁，这说谎都说的不圆满。华山的信众又不知道姜令璇的本尊离开了华山，怎么会想她呢？至于杨婵，她近来多了一个看水镜的爱好，这是他们两个都知道。她会想念姜令璇，但不会太多。
不过杨戬并没有拆穿，反而笑着点头，“好，我和阿璇一同回华山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猜测，姜令璇现在总觉得这个“回”字似乎带着不同的意味。按理来说，杨戬要回去的地方应该是他的灌江口才对，回华山的是她。
第60章 看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有了那个猜测，现在姜令璇看杨戬是怎么看怎么不对。但是她又会马上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毕竟世界上最大的错觉之一就是他喜欢我。
所以每当姜令璇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就会使劲地将自己的想法往回拉。以至于从杭州回到华山的这一路上，她一直都很安静，再不像以往那样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了。
她从来就是个爱说话的人，不管是在杨戬的面前还是在杨婵的面前。路过的一朵有趣的云，见到的一朵漂亮的花，她都能找到特别的地方，都能说个半天。
但是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直到他们一同回到了华山，她才轻声地和杨戬道别。
杨戬只是深深地看着姜令璇，眼底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片刻后，他轻叹了一声，抬手，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拍了一下。“若是有事便喊我，你知道，我总是在的。”
不知是否今日不同与往日，姜令璇只觉得拍在头顶的轻轻的一下就像是拍在自己的心上。她抬眼，目光便落进了杨戬的眼眸之中。她好似看到了许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
“二哥。”姜令璇轻声唤了一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杨戬笑了，手指点了一下姜令璇的鼻尖，“落灰了。”
明明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姜令璇却觉着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哦，谢谢二哥。”
杨戬又看了杨姜令璇一眼，而后才消失了。
姜令璇知道他离开了，却还是不由得看向他离开的方向。良久，她突然回过神来，差点就要跳脚了，“我的脸上怎么可能有灰，二哥你骗人！”
她现在是山灵，是散仙，身上根本就不可能落灰，所以杨戬的那句话分明就是在骗人。她气得厉害，右手捏成拳头，虚空挥了挥。只是人都已经走了，她也打不到了，最后只能气呼呼地回了山腹。
“令璇，你这是怎么了？”结束了今日的“儿子观察任务”的杨婵，一抬头就看到姜令璇气呼呼地进来了，奇怪道。
“二哥耍我！”姜令璇走到杨婵的身边坐下，“他竟然骗我，说我脸上有灰，我都不是人了，脸上怎么可能落灰呢。骗子，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