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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 第57节

  其实监控都不用查了。
  他观察过颜料的质地,可以认出颜料的牌子,再结合他在学院的经历来看,基本上就锁定了。
  是余笙。
  曾经的朋友。
  上学期末兄弟会宴会结束之后闹掰了,从假期起直到这学期开学,再也没有联系过。
  余笙了解着舒逸尘,就像舒逸尘对他同样了解一般。
  哪怕有监控也无所谓,余笙是故意让舒逸尘认出来的。
  他明晃晃地要折腾舒逸尘的心态,体会一下来自曾经好朋友的背叛。
  放在以前,余笙就成功了。
  舒逸尘会愤怒、伤心、质问、甚至崩溃。
  因为余笙曾经是他的朋友,两个人相互约定着考同一所大学,实现自己的梦想。
  情感具有牵连性,就算分开得多么决绝,一旦扯到当初的回忆,就难免有触动。
  现在有南序了,谁管那人。
  本来应该难过的,南序在身边,突然变得可以举重若轻地放下了。
  南序感觉自己全程没怎么说话,舒逸尘就自己调整好心情了,情绪跨越非常大。
  没太懂,但反正应该没他什么事了,南序就不再言语,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起身:“我先走了,要去找老师。”
  舒逸尘连连点头说“好”。
  南序走了两步,回过头。
  舒逸尘立正!
  南序遗憾地看了眼壁画:“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舒逸尘呲牙毫无形象地笑起来:“你放心,我可以的。”
  目送南序背影消失在拐角以后,舒逸尘呆呆站了好久,僵硬的身体像上了润滑油,内心突然生出了无限豪情。
  他,舒逸尘,就是南序肯定过的小艺术家。
  没有诓南序,画虽然被毁了,但他有了新的灵感。
  他谨慎地抬起手,从墙壁角落的污浊起笔,勾画成尖锐勾结的荆棘。
  浑浊荒瘠的荆棘丛逐渐遍布蔓延到墙面之上,人立在墙边时,排山倒海的暗色情绪倾泻而下。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伴随光线的移动,舒逸尘额前沁出几滴消耗过度的冷汗。
  已经变成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幽暝、沉郁。
  很影响舒逸尘心情的着色笔调。
  他长舒一口气,眼神忽然变得专注且炽热,蹲在墙角下,轻柔地开始画下荆棘里开出的第一朵蔷薇。
  期中几场陆陆续续的考试结束了,南序被频繁得被各个老师叫去交流。
  几位老师的办公室都在一栋楼里,南序出了这个门又进了另一个门,在地图上看很像主角小人被困在教学楼里做任务。
  不枉南序之前出去野营的时候也心系着课外作业,他凭借着真真正正的实践经验拉高了评定分数,在生物学这门课程的总分上,终于获得了人生的第一个a。
  老师很满意,因为当初她一见到南序,就感觉南序就长着一张要拿a的脸。
  经过大半年的努力,这个a终于挂在南序的身上。
  当事人比她想象中平静得多,问他有什么首发感受,他思考了下回答:“原来要这么努力才能拿a”。
  听着这话的表述有股淡淡的疲惫,老师狐疑确认了下南序的状态,应该没有被累到,她笑道:“我相信下一个a在等着你,去吧。”
  她很熟悉南序的行程:“去找埃德文吧,一定记得告诉他你在我的课程上拿了a。”
  南序抿了抿嘴角,勾起一点弧度。
  埃德文老师在成绩刚出来时就听说了。
  他还知道南序现在文学拿了c,拉丁文拿了c,法学拿了b,化学拿了b,他的物理也拿了个b。
  不就是得了个a吗?
  他才不会在意的。
  教育学上有句话说得好,和自己比才是最重要的。
  与其卷学生,不如卷自己,他立志让自己成为诺伊斯讲课最深入浅出的老师。
  他把南序叫来只是例行地把练习交给南序。
  他很想嘱托,又嘱托不了什么。
  其实南序很让人放心,无论在课上还是课后。
  先前天气冷了还可以劝南序多穿点衣服别感冒,现在天气转暖了,他的这句万能模板不好用了。
  埃德文嘴笨口拙,只好又回归到教育上。
  “有没有想好之后去哪个学校?”
  南序说:“没有。”
  预想过南序可能会回答“没有”,还是没想到南序会回答得这么干脆,他停顿了一下:“没事,先顾好当下,多刷刷你的简历。”
  诺伊斯很多学生一早就坚定地选好目标,在专项领域上积极钻研着可以包装自己的成绩,虽然有目标是好事,但有时候用力过猛,难免带上些功利性。
  南序这样不疾不徐、顺其自然的,不符合联邦主流的教育观点,却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对。
  之前他总爱用自己所谓过来人的视角去催促南序,认为一定要在既定的轨道上行走,才可以得到一个一帆风顺、为人所羡慕的人生,殊不知或许落入了思维固化的陷阱。
  “如果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问问阿诺德。虽然阿诺德只有些半吊子的各种头衔,但勉勉强强实践经验丰富,他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
  经常打电话来北区和阿诺德互相吵架抬杠的老师就是埃德文,他和阿诺德是老相识,阿诺德算是他从前同一个大学的学长。
  南序颔首。
  说起阿诺德,埃德文老师的语调顿时高昂起来,落下又轻轻的:“我听说他的情况好一点。”
  具体表现在,跟他互喷的时候,思路更清晰了。
  当初他联系阿诺德的时候,只是想阿诺德给予南序一些庇护。
  他和南序相识于课堂。
  抓狂的老师和犯轴的学生。
  然后在南序一次又一次锲而不舍地请教弱智问题里,加强着师生之间的联系。
  虽然疑惑过南序的疤痕,有时脆弱的身体,但南序的气质实在太有迷惑性,完完全全就是要永远把个人毕业照挂在诺伊斯礼堂光荣墙的那类学生,他想当然地忽略了。
  直到期末结束,他偶然路过特招生议论时提起南序的名字才知晓了这一切。
  诺伊斯的华美、宏大的场景背后,隐藏着晦暗、不平等。
  埃德文同样也感到无能为力,尽自己可能给了特招生一些保护,有时候他也想过辞了教职眼不见为净,但转念一想如果他也走了,可以伸出援手的力量又少了一份。
  所以知道南序报名了助学项目和阿诺德产生联系以后,他立刻明白了南序的打算,联系上了阿诺德。
  联系完他就隐隐后悔,忘记阿诺德那个容易逆反的性格了。
  没想到南序不仅成功了,而且似乎还反过来治愈了阿诺德。
  南序这个性格随遇而安,到哪里都能生活得挺好,连北区都可以征服,但他希望南序可以在更好的环境里安定下来。
  “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老师,不要硬扛。”埃德文说。
  南序轻轻点了点头。
  ……
  南序抱着一堆的练习题回到了自习室。
  新纸带有油墨味,大概因为原材料都是植物,它平顺地融进了室内的木头味。
  科目太多、琳琅满目。
  他按照条目理好,拿出笔记本翻阅。
  南序读书的时候,如果没有书在,外人有时候会很难辨别他在读书。
  他不太有什么小动作,不会有什么小表情,偶尔烦了才会扯开领带透气,像安静铺开的书页,吸引人驻足。
  门口笃笃敲了两声。
  裴屿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在门外已经站了很久,南序沉浸在思绪之中,他不好打断,趁着南序拿起笔又放下的间隙,他才敢出声。
  “奶奶给我寄了手工艺品,要我拿给你。”
  裴奶奶寄了包裹来,塞满了她在疗养院做的小玩意儿,手工编织的蝴蝶、蟋蟀、甲壳虫和自己尝试做了纸浆做成的小书签,让他分给南序一些。
  裴屿不太确定南序会不会喜欢这些,但他的奶奶似乎挺了解南序的,而且这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和借口,可以到南序面前,和他攀谈。
  “好。”南序收下了。
  “嗯。”裴屿应下。
  静止的时间在话题结束以后开始流动,裴屿站在桌子的边角,可以见到南序的笔记本和草稿纸,南序似乎卡在了某个步骤,草稿纸上写满了一页仍然解决不了。
  裴屿发现这本笔记并不属于南序,和南序的字迹对应不上。
  他扫过题目,再扫过解题过程,迫不及待地用最耐心的语气说:“这里卡住了吗?因为少了一个步骤,你看……”
  笃笃又是两声。
  谢倾站在门口收回手,视线越过裴屿,朝向南序,挑眉道:“还请了别的老师?”
  “没有,他找我有事。”南序回。
  这笔记是谢倾的,应阿诺德的“年纪小不要看太多电子产品”的要求,谢倾后来又给了南序纸质版的笔记。
  南序消化得差不多,上周野营刚巧碰见谢倾提及了笔记的事情,他就和谢倾约定了时间,准备把笔记里面未解的问题一口气全部梳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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