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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 第81节

  当时他急着去换衣服,下了台就把震耳的呼声抛在身后。
  “看到了,可惜错过了,我要是在现场一定落在我的手上。”谢倾熟练地拉踩别人。
  他轻而易举地弯下脖颈的颈骨,把脸没入阴影中,前面没装上的可怜总算有机会装上了:“不然看在我是伤员、今天还见义勇为的份上,也送我一朵吧。”
  南序拧起眉头。
  这话半是玩笑的性质,谢倾也清楚大黑天的上哪儿找朵花来,他就想刷刷存在感,悄悄摸摸抒发些错过亲眼看南序表演的惋惜。
  “开玩笑的,晚安。”谢倾说。
  离别转身后,他的手机蓦然响起了熟悉的提示音。
  手机消息来自南序。
  一个蔷薇的emoji。
  他在顷刻间明白了南序的意思。
  没真花,送你个假花emoji安慰下见义勇为的伤者吧。
  他连忙回头,南序已经不在他的视线里,也就没见到他骤然噼里啪啦亮起火花的眼睛。
  小小的一个图标。
  屏幕开花了。
  他捧着手机一晚上没睡。
  ……
  谢倾一宿儿没休息,索性起身吃了医生开出来的药片,换过身上其他地方的纱布,走出门。
  伊黎的清晨才刚刚苏醒,微薄的晨光里两个同样带着伤的人在宿舍红砖楼下相遇。
  温斐笼罩着一层疲惫。
  王室不直接参与政治选举,却要频繁地与重要候选人保持联络,这段时间,温斐时常从联邦大学出发乘坐航班跟随成员进行一场又一场私下的会晤,又在结束的第一时间赶回联邦大学。
  联邦大学的夏令营对于温斐而言毫无必要,侍官不解温斐究竟有什么一定不可以错过夏令营的理由,劝说温斐退出夏令营,安心呆在卡明罗特区。
  温斐拒绝了,又低头在观看着隐隐绰绰的剧场影像。
  侍官无法说服温斐改变决定,只能作罢。
  “就这么出来了?谢家的道歉诚意还是不够大。”温斐刻意扫空脸上的倦意,似笑非笑地对谢倾说。
  谢倾那晚用刀扎伤了温斐,用不着温斐刻意提起手上的伤口,王室安置在成员身边的侍官很快发现了温斐手上锐器的贯伤。
  王室虽然辉煌不再,但仍然保有一定的政治意义,也掌握着联邦话语权的部分。
  温斐全程保持着抽身的态度,任凭王室处置,只在侍官要代表王室向谢家要求一个说法时,提点了一句。
  不用告诉谢倾的父亲,但可以告诉谢倾的祖父。
  谢倾的父亲是一只擅长虚与委蛇的狐狸,多半会诚恳道歉,打过几次机锋以后轻描淡写地把这件事揭过。
  而谢倾的祖父符合一切有关大家长的描述。
  铁腕、古板、严肃,尽管谢家的权力在代际间逐渐交接,但他的权威依旧不容忽视。
  谢倾的母亲在生他后,身体状况更加糟糕,他的父亲忙着顾着母亲,所以谢倾刚出生就被他的祖父接到身边培养。
  他的祖父秉承着家族利益高于一切的想法,严格要求谢倾的行为,不希望谢倾像他的父亲那样溺于感情。
  在很早的时候,谢倾认为自己是由继承人课程构筑起来的程序。
  程序犯错了,需要被修正。
  于是会接受黑暗里的训诫,会得到更加严苛的禁闭训练。
  尽管谢倾祖父对于王室的指责心中没有太多的波澜,也无所谓谢倾与温斐的争执。
  但,冲动,是谢倾不应该有的情绪。
  所以面对王室的交涉,谢倾的祖父给出了赔礼,同时承诺要将谢倾丢进禁闭岛惩罚作为回应。
  那是联邦特殊军队、雇佣兵特殊训练的场所,条件极为血腥恶劣。
  倒真是舍得。
  王室勉强接受了这个条件,毕竟又不可能真的让谢倾也扎自己一刀。
  岛上信号不好,谢倾偷偷藏了手机,所以回复南序的消息断断续续。
  过程有些曲折,好在他拼了一口气通过考核,飞到南序身边,还接住了坠落的蔷薇图标消息。
  昨晚的医生正是发现了谢倾袖子不经意间挽上去后更严重的伤势,忍不住出声提醒,才被谢倾打断。
  他和温斐的纷争,没必要令南序知道。
  而且出来得太狼狈,伤得挺深,他不希望影响自己在南序心里的形象。
  “多少诚意,取决于对方有多少价值。”谢倾不紧不慢。
  温斐说:“如果你身上的血腥味不那么冲人,会更有说服力。”
  温斐注视了手上仍缠着的绷带。
  他的伤口快要痊愈。
  一个刀伤换来谢倾一身沉痛的伤口。
  他仍觉得不够。
  他和谢倾永远不可能再维持表面上伪装的和平。
  第二天的早报通篇都是昨天的意外,伊黎市政府滑跪得很快,向公众郑重地道歉场地及安全保卫安排上的失误。
  幸而没有发生死亡事件,仅有十多位的民众受伤,迅速被拉往医院救治。
  紧接着媒体报道,事故发生前有一群学生临时站出来维持了秩序,大肆夸奖着他们的勇敢。
  可惜当时没有拍到照片,否则他们可以将声势炒作得更加浩大。
  小组里的学生们在刚看到报道时十分惊喜,一种得到认可的满足感在内心膨胀,恨不得在脑门上贴“没错,英雄就是我”。
  这样飘飘然到有些浮躁的症状在南序面前不药而愈。
  一方面,南序什么反应也没有,面对那些新闻,更像是旁观者;另一方面,他们一定不能飘,要稳住心态做好剩下的分析论证,坚决不拖累小组的进度。
  几个沉浸在学业、时间紧促的日夜过后,他们的大脑逐渐冷却下来,发现了不对劲。
  关注的焦点不知何时移转到了他们身上,移转到了联邦的未来有多么光明,渐渐的,事故的伤者、动乱被掩藏,被遗忘。
  他们不需要有名字,不需要有面孔,只要贴上标签成为一个符号,就会变成掩护的工具。
  没意思,真没意思。
  这就是他们此前坚定不移的支持对象吗?
  还害得他们争得面红耳赤、耽误进度差点惹南序生气。
  夏日有微风吹拂,树叶与树叶的摩擦声簌簌,南序的手腕和书页的摩擦声也簌簌。
  很轻柔的声音。
  一点一点蚕食了他们的愤怒、迷惘与动摇。
  不如老老实实提交论文、抓紧时间去找那些小孩玩、趁机和南序再多说说话来得有意义。
  阳光很好,他们伸出手攥紧空气里的光,也试图攥住飞快流逝的时间。
  夏令营除了综合考核之外,还有一种专项评定的形式。
  后者在尚未来到夏令营之前,就已经和选定方向的教授联系好。
  与其说他们进入了联邦大学,不如说他们进入的是联邦大学某位教授的团队。基本上,只有领域上极有天赋的佼佼者才可以选择这个形式。
  裴屿就是其中之一。
  早在一年级的下半学期,他就通过诺伊斯的平台联系上了联邦大学生物学和药学方向交叉融合工程方向的教授,早早内定了联邦大学的入学名额。
  这次来夏令营,他直接进驻实验室参与项目,不参与日程表上安排的所有活动。
  “dna浓度测量值符合标准,学弟辛苦了,先休息吧。”
  实验室内,纯白桌台反射着窗外的阳光,耀目到刺眼,却在恒温的环境下感受不到户外温暖的温度。
  说话的那位学长口中的学弟穿着洁白的实验服,有条不紊地收拾好实验器材,严谨寡言到没什么温度。
  学长没得到回应,早已见怪不怪。
  夏令营要开始以前,他们组里就知道有位来自诺伊斯名字叫裴屿的学弟即将进组。
  诺伊斯,特招生,同时在如此年少的年纪就得到了教授的认可,里面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果然,这次接触下来之后,发现他们猜测得一点都没有错。
  裴屿为人冷峻,与实验室里的学长学姐不会有除了和实验以外任何的交流,像个无情的实验机器。
  但裴屿来到实验室之后,拉快了实验室里的进度,出来的数据都很漂亮,甚至隐隐有了突破。
  备受折磨的学长学姐们立刻认为这点小缺点算不了什么,优秀的人里更加优秀的人,有点傲气也很正常,能带飞他们的实验才是关键!
  裴屿冷漠记载完最后一组数据,拖下白大褂和乳胶手套,没有留恋地走出实验室。
  实验楼的斜对面就是图书馆,裴屿数着层数,看向第四层的高度。
  隔着窗户,看另一扇窗户。
  金属外框在反光下泛着银白的光泽,树木的浓荫倒影在玻璃上,一片沉积的绿意。
  裴屿看了眼手表,时针秒针指向了固定的时间范围,没多久,那扇窗开始有晃动的剪影经过,他凝神放眼观察着,在其中找到了希望见到的那个沉静身影。
  再见证对方短暂地经过了那些绿沉沉如深潭一样的窗景,晃动了潭中的水。
  有脚步声。
  裴屿转头,朝来人问好:“许教授。”
  走过来的人气质温雅,整体望过去有那种常年专注于学术的人特有不见光的苍白,衣着低调,带着多次浆洗后的发白,但很整洁干净。
  裴屿当初在筛选导师时在官网见到了许凛教授的简介。
  一位当之无愧的天才,在生物药学领域有着绝对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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