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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 第110节

  罢了,就一小会儿车程,发生不了什么。
  “还不舒服吗?”
  阿诺德离开后,车子里静静的,谢倾出了声。
  南序摇头:“没事了。看路,别看我。”
  两人一狗眼睛盯着呢,南序不会在这里嘴硬。
  谢倾分辨南序脸上渐渐恢复的血色,把目光投回正前方。
  车开得很稳,仿佛在平地上一般。
  南序偏过头,正如向阿诺德所述,他很擅长通过观察和模仿,内化成自己的东西。
  谢倾侧脸线条挺括,在长时间的注视下,慢慢有了几分不自然。
  他抬手触到车内音响的旋转按钮,温柔清晰的古典乐震颤如琴弦在拨动。
  “你喜欢听什么?储物格里有几张唱片,阿诺德改造了播放槽,你可以试试。”
  南序垂头,在储物格里果然摸出了唱片,挑挑拣拣选出一张喜欢的,唱片空转几圈,音乐流淌而出。
  蓝调的乐曲,玫瑰金的天际,粉紫色不知名的小花、墨绿色的车,河流似的,一切色彩在路上无限延伸。
  抚平绷紧的心绪,享受此时此刻的放松。
  “你受伤了?”南序忽然问。
  他很敏感血腥气味。
  谢倾车窗用手按住他时,出于警觉,他没有收力,回击的力道很大。
  联想谢倾的实习在军方,比起实习,更像去演练,可能有伤,估计刚才打的那一下刚才绷开了点。
  “和你没关系,也不疼。”谢倾回道。
  他侧过些许角度,让余光更多地纳入身边的人,顿了一秒,补充说:
  “要不是不信,那就再打我一下。”
  谢倾说出这话时,眼里灰蒙蒙的蓝仿佛被点亮了,竟然有些期待。
  ?
  南序不太理解这个要求。
  但他微倾身,安全带的弧度拉长,凑了过去。
  想看清谢倾的深色衬衫上有没有血渍渗出。
  黑发贴着南序白皙的脖颈,鼻尖嗅到了淡淡好闻的气息。
  温热、柔软的呼吸喷洒在谢倾的皮肤上,隔着衬衫,抵挡不了酥酥麻麻的痒意。
  南序的指尖很轻地触碰了下。
  如同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布料下的伤口痒了起来。
  还有更多的蝴蝶在身体中翩飞。
  咚。
  车辆猛得一震,安全带紧紧勒住人的肩膀狠狠弹回座椅。
  很稳的车撞树了。
  谢倾像被定住了。
  世界宕机。
  啪嗒。
  南序忍无可忍地抽了下谢倾的手背。
  第66章 十三层
  “有没有事?”谢倾第一时间向南序的方向倾身而去, 语气急切。
  这幅模样,南序反而不好多说什么了。
  不过刚才猛烈的撞击确确实实令他的心空了一拍,他并不打算客套地回“没事”。
  南序不说话。
  谢倾提起的心无法放下, 更拉近了距离, 眼睫一眨不眨。
  南序的呼吸、嘴唇弧度、眨眼频率……
  他的声音低沉而微哑,不太确定:“南序?”
  南序似乎、应该、也许没有被吓到。
  如果他的判断没有失误的话。
  没有风,唱片还在旋转,呼吸的气息如同落云一般交叠在一起,影子把南序笼在其中。
  谢倾在南序隐隐有了笑、善睐有光的眼里,眼底的光也柔和下来, 很轻地再次追问,比先前的不确定又多了几分确认:“没事?”
  南序点点头, 脸上的笑意稍纵即逝地加深几分:“可你要有事了。”
  阿诺德在用力拍着车窗, 力道之大,车窗玻璃都在震动。
  幸好车外看不见车里的场景。
  谢倾想。
  阿诺德的愤怒在车门没打开前是薛定谔的愤怒。
  如果驾驶座的人是南序, 他的愤怒就会坍缩成后怕、担忧。
  如果撞树的人是谢倾, 他的愤怒就成了确定状态。
  所以阿诺德发现从驾驶位上下来的不是南序而是谢倾以后————
  好嘛,直接开火!
  “你怎么开的车?闭着眼睛开也不会撞到树上吧,眼睛不要可以直接捐了。南序还在车上, 他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阿诺德的怒火快要把四周的空气滚烫得灼热, 持续不断朝着谢倾输出。
  格洛里吓得依偎在南序的脚边。
  南序安抚阿诺德:“你别生气。”
  阿诺德更气了:“你还护着他?”
  南序无辜道:“我没有, 我刚才还揍他了。”
  低头的谢倾看向泛红的手背,把肩膀和背脊压得更低, 看了那道印记一会儿, 轻缓地把它掩在袖子下。
  过了几秒钟,抬起手,继续盯着那道印记。
  说实话, 对待阿诺德的火气,谢倾比南序想象中有经验得多。
  他在阿诺德手下时被吼习惯了,当下听一听就好。只不过后续处理起来比较麻烦,阿诺德可能会更严苛地训练他。
  伤痛是小事儿,但有个更严峻的问题,训练量太多,占据太长时间,他就没办法悄悄跑出去,到南序的楼下。
  还是得再挽救一下。
  掐着阿诺德爆发的情绪过了临界点,谢倾正要再次道歉。
  可阿诺德在碰到和南序有关的事情时,智商和情商比较在线,所以阿诺德冷静了下来,问谢倾:
  “你为什么会撞到树上?”
  这么低级的错误,不可能发生在谢倾的身上。
  阿诺德发现了或许更值得愤怒的点。
  “刚才车上发生了什么?”他的眼瞳在南序和谢倾之间移转。
  格洛里贴南序贴得更紧了。
  不等南序说话,始作俑者谢倾仅仅停顿了一秒钟,会迅速作出判断,率先垂头:“对不起,身上突然有点疼,没把稳方向盘。”
  很奇怪的是,阿诺德审视谢倾很久,重重哼了一声,竟然接受了这个原因。
  轮到南序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
  阿诺德特意不看南序,只宣布剥夺了谢倾当司机的权力:“你们都下车,关键时刻还得靠我。”
  他上前收拾着残局。
  老头子没那么不近人情。
  谢倾的情况他相对了解。谢家从政的根基深厚,之前没怎么往军方发展,所以在那里,谢倾反而容易成为靶子和眼中钉。他唯一认可谢倾的就是,对方真的就靠自己,对自己够狠,高强度训练没松懈过,喊疼也正常。
  所以他理解,但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
  把这些告诉南序,万一谢倾借此在南序面前又卖惨怎么办?
  谢倾退开一步,惋惜地叹了声气。
  “还练吗?”阿诺德检查完整车,确定只有外观上的损毁,其他零部件没什么问题,转头问南序要不要继续。
  南序点头。
  现在,一个脾气过于暴躁,一个由于伤病被剥夺上路资格,一个存在物种隔阂,在场的没有一位具有教学资格。
  谁来接手光荣的、宝贵的、充当南序老师的机会呢。
  执行署自告奋勇要承担起这个工作。
  虽然人出了执行署,但联系不可以断,
  他们把南序拉进了群聊中,得知南序要学车后欢欣雀跃,迅速和南序约了时间。
  南序倒无所谓,但那群长官通常很忙,卡尔长官也极大可能不同意。
  结果对面教育南序同学,能回复你短信的人在抓犯人的时候都能回复,忙算什么,时间是海绵里的水,挤挤就能出来,更何况卡尔长官毫不犹豫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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