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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 第138节

  他松动了关节,姿态变得懒散,长长地呼气,在寒冷的温度里变成一串白色的雾气。
  从和谢倾面对面,到和谢倾肩挨着肩。
  南序的嗓音有了怀念的意味:“你还记不记得,中学的时候,我因为感冒错过了一个冬天的雪,你提前知道了春雪想诓我和你打赌。”
  “不算诓,也没有赌成功。”谢倾当然记得,立刻纠正。
  他临阵脱逃,接受不了如果没有成功下雪,就一个月没办法进入学校北区见到南序的赌注,哪怕气象的分析再怎么确切,他也只紧盯着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小概率事件不敢冒险。
  怎么了?
  他不明白南序怎么突然提这个?
  “既然今天又下雪了,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南序提议。
  谢倾:“什么?”
  南序侧过脸,眼睛的弧度弯弯的:“如果我遇见的第一个人撑着伞,我就和你在一起。”
  谢倾沉默。
  是不是不该有那个撑伞的动作。
  不仅中止了顺利的告白仪式,还叫南序有了延展出来的灵光一现。
  南序还在等他的回答。
  当时的那个赌局是他提出的,半是试探半是玩笑性质的,他临时反悔,没有关系。
  而这个赌约由南序发起。
  谢倾从来不会拒绝南序的请求。
  又或者是每个人的心里都藏了一个赌徒。
  当筹码足够诱人,再理智权衡的人也要忍不住巨大又微渺的期待下注。
  “在一起”的诱惑过于不可抗拒,令人开始相信上帝会眷顾自己,给予一份奇迹。
  原来伊甸园里的蛇就是这样引诱人心甘情愿地吃下禁果。
  “好啊。”谢倾回答道。
  他佯装镇定地回答,转过脸,将面庞朝向前方,等待路口处出现的第一个人。
  不远处的钟楼巨型表盘在寂静中可以听见嚓嚓的分针转动声。
  雪花打在伞面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却不如谢倾剧烈的心跳声明了。
  拜托。
  一定要有伞。
  祈求的心声在前方的交谈声渐响的动静中越来越猛烈,占据了耳膜。
  视线里出现了几个年轻学生,穿着学校的制服,嘻嘻哈哈打闹着,朝同伴砸着积攒的雪团,在发现不远处两个并肩的青年时放缓了脚步,因为他们的外貌多打量了他们好几眼。
  学生愣住,左边那位冷肃的军官似乎在深深望着他们,眼眸里溢着失落。
  怎么了?
  学生不明所以,他们不就是贪玩了点打雪仗吗?难道他们的雪不小心扬到了对方的眼睛里吗?
  因为对方的气质,他们有点瑟缩,把求救的眼神投向右边漂亮的青年,青年朝他们抬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脚步渐远。
  谢倾滚了滚喉结,心脏落了回去。
  世界果然是唯物的。
  卡明罗特区偏北,北方的人冬季不怎么打伞,更何况初雪总来得意外,很多人没有准备,从数学上来说,没有伞的可能极大。
  只不过他太想拥有一个更近一点的身份,怀揣了侥幸的心理。
  上帝没有眷顾他。
  “不耍赖一下吗?”他听见南序问。
  由于沮丧,谢倾没有注意到南序语气里隐隐的纵容,叹了一口气,说:“愿赌服输。”
  南序不同意,那就继续追求,下次继续努力。
  “不开心了。”南序分辨谢倾的情绪。
  “当然,回去我会诅咒让我错失机会的上帝。”谢倾没有隐藏自己的迁怒。
  “什么时候信上帝了,在诺伊斯我从来没有在教堂见过你一次。”
  谢倾是个典型的无信仰者。
  “需要帮助的时候就相信一下,事实证明,不信是正确的。”
  谢倾从结果倒退过程,把全责推给无辜的神明。
  说的是气话,他向来冷静的眉宇皱起,透明的晶体沾到了他的发梢、眼睫又化开,刚好有了掩盖失落的借口。
  雪在地心引力作用下笔直下坠,月亮受自转影响从东方升起,他人的自由意志不受许愿而改变。
  世界是唯物的。
  但谢倾的世界以南序的意志为转移。
  偶然可以成为必然。
  南序叹了声气,一副学生不好好读题目、脑子不够灵活、老师很失望的样子:“谢倾同学,你有没有仔细审题。”
  “什么?”谢倾不明白。
  做题的时候脑子不是很灵活,很擅长触类旁通,还怀疑教导的那些小孩是不是傻瓜吗?
  傻瓜到底是谁?
  “我遇到的第一个撑伞的人。”南序耐心地分析。
  “不一定要往前找,还可以往我身边看一看。”
  总是在风雪来临前,出现在南序身边,为他举起伞遮蔽风雪的人。
  怎么不算南序遇见的第一个呢?
  再说得确切一点。
  “那个答案可以是你。”
  心跳止歇。
  谢倾的眼神晃了一下,愣在原地。
  “不把伞扶正吗?”
  谢倾的伞总向南序倾斜,两人一起走在路上时,南序被遮蔽得严严实实,不受寒意的侵袭。相应的,谢倾另一侧在外的肩头总落满了雪。
  对面似乎运转过载,成了卡壳的机器人,没出息地僵硬得一动不动。
  南序只好自己伸手,掌心覆盖在谢倾长时间握伞而冰冷的手背,微微调整角度。
  伞面的角度变平了,伞下双方的距离被悄无声息地拉近。
  他没有收回手,谢倾的手背上有一块凹凸不平的疤痕凸起,是这个人当时在边境保护那些小孩时被流弹溅伤的印记。
  “不反对你的接近,不反对你干涉我的生活,不反对我的人生轨迹里有你的存在。”
  “在课本上,他们管这个定义叫做什么?”
  谢倾凭借对书本的本能哑着嗓子说出答案:
  “默示同意。”
  雪片顺着伞檐温柔轻缓地滑落。
  这么狭小的空间,彼此温热又绵长的呼吸缠绕到了一起,年少心事也有了回音。
  南序用指尖敲敲伞柄唤回某人的注意,又摸了下谢倾那个痊愈的疤痕,细小电流在相贴的皮肤里窜起。
  学习、工作。亲人、朋友。
  南序已经拥有了。
  “目前我的人生还没有体验过一段恋情。”
  “要一起吗?男朋友。”
  第84章 牵手
  这场雪下得很大, 刚入冬就有了这样的预兆,气象局提醒,今年的冬季是个漫长的严冬, 请市民朋友们做好防寒保暖准备。
  阿诺德一拉开门, 沁着冷意的空气就灌进了鼻腔和肺里,他连忙退开,把人迎进屋里:“快进来,直接进,不用……”
  带着雪进屋,室内的暖气会融化成水, 室内就会湿漉漉地积水,所以南序会在走进前清理一下着装, 阿诺德知道南序的习惯, 想劝南序不必要那样在意会不会弄脏环境,直接走进来就好。
  南序果然停在了要迈进门关的前一秒。
  站在南序身后的谢倾自然地抬手轻轻替他拂走肩膀上和衣领间的雪, 俯身弓腰将他裤腿上的雪花一并拂去。
  南序换好拖鞋走进了屋里, 垂着眼睛,等谢倾解开他的围巾。
  他回头问话没说完的阿诺德:“不用什么?”
  配合默契,动作自然, 行云流水, 阿诺德没有什么可以插空的地方, 现在南序已经收拾完了,也没有什么再说的必要, 于是, 他“呃”了一声:“没什么,你坐着吧。”
  南序在沙发上向后一靠,松懈地把一只胳膊搁在靠背上, 柔软的垫子向下凹陷,包裹住了他。
  阿诺德拿来一条厚毛毯抖了抖,盖在南序身上,毯子长且柔软,从头到脚盖住了南序,再松松垮垮地垂到地面上。
  南序把下巴搁在毛毯上,嗅到里头被壁炉烘烤过的暖意。
  “每次一到你这里,我就犯困。”南序说。
  明明之前在外头都挺清醒的,感觉阿诺德的沙发有魔力,沾上就想倒下。
  “那你躺会儿。”阿诺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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