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道果 第635节
【贯天恸日：羿射九日，天坠神阳。箭矢可突破空间的束缚，贯穿苍天，洞穿大日，凡是太阳之属，皆在此箭之下坠陨。】
射日弓中所蕴含的道果感应到了第二个太阳的存在，正在激发出道器的威能，也让姜离得到了神通的具体信息。
【贯天恸日】若是能够发挥到极限，完全能够突破空间，箭出即中，便是在那九天之上的太阳，也会被一箭射中。姜离没有容纳后羿道果，倒是没法让箭矢突破空间，但是对付姜流光还是可以的。
他在山岳的顶端站成弓步，射日弓的弓弦拉开，都天神煞缓缓凝聚出一支箭矢。
姜逐阳的玄冰箭都在那一战中耗光了，姜离并没能得到和射日弓搭配的箭矢。但是没有关系，都天神煞对于先天一炁的克制，只会比玄冰箭更强。
此时姜离开弓，神煞凝箭，遥遥对准了大日，眉心之处的竖痕缓缓裂开，天眼锁定了日轮中的身影。
“担山赶日。”
杨戬道果的神通施展，天空突暗，持续了一个夜晚的天光被遮掩，就连那初升朝阳也失去了踪影。
天上地下，只留一阳，射日弓开——
贯天恸日！
“轰！”
日轮突然炸出万千火光金焰，一道漆黑的箭矢贯入了日轮，和疾驰而来的姜流光相撞，毫无迟滞感地洞穿其身。
火光如雨，从天空坠下，不熄的日光逐渐暗淡，泯灭了炎气。
“这······”
正要攻击广乘道人本体的观世音不由止步，平和的双眼瞪大，带着无比的惊诧，看向远方的身影，“姜离，他怎么会在此？！”
本该还在西土游荡的姜离突然出现在此，关键是他还拿着姜逐阳的射日弓，对太阳之属的姜流光射出了致命的一击。
仅此一击，让姜流光重创，精气神都在时刻流失。
当初姜离能够撑住，可不只是因为功力深厚，还是因为道果神通能够弥补流失的生机和三元。而姜流光，他无疑没有【一尺之捶】这样的无赖神通，受此一击若是不能尽快疗伤，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并且，局面也出现变化了，从三对一，变成了二对二。
“佛友！”
惊变发生，文殊却还未失去镇定，他生受几道剑芒，从怀中取出一物，高呼道：“祭起香火。”
张开的手掌上浮现出柔和的佛光，如同日轮般圆满，平淡又莫测的波动令得广乘道人目光一凛。
“二品道果！”
“大日如来！”观世音亦是低呼。
然后，作为佛国的高层，她第一时间明白文殊之意。
这是要以大日如来道果镇住姜流光的伤势。
佛国的修行者能够以自身的身外法相来承载高一品的道果，以道果来助益法相演变，以法相之香火来沟通道果，增加契合度。如此一来，晋升容纳道果便可水到渠成。
这种对道果的利用方式和雨师元君所创的三相化生相似，但因为没有完成晋升仪式，所以无法更进一步，更别说外挂道果。从本质上来讲，倒是和道器相似。
把法相当成道器，承载道果，既能够更大程度地发挥道器之能，也能促进法相演变，在未来晋升之时，完全可以让法相和本体同时蜕变。
当初的慧轮在六品时，就是以自身的白龙法相来容纳降龙罗汉道果，提前做准备，此时看文殊的架势，正是要用这种方法塑造二品道器，镇住伤势，以免这位姜氏的三品出师未捷身先死。
第167章 大日如来法相
情况紧急，观世音也没有过多思虑，便将一道金光打出，射入了大日如来道果。
甚至于，她自己还默念了一段《大日经》，送出一道属于自身的念力，融入其中。
文殊更是挥袖洒出大片金光，数不尽的香火念力送入道果之中。
大日如来道果得香火之裨益，绽放出万丈佛光，弥天极地，遍照十方。
但是，姜离和广乘道人可不是死人。
广乘道人再起番天印，大印压下，天塌般的威势降临，震向文殊和观世音，让他们难以他顾。而姜离则是再一次神煞凝箭，瞄准姜流光。
【大尊到底发现了什么？让姜离不得不接受天子道果的局势，会是由眼前这个道果引起的吗？】
一行行文字在姜离眼前浮现，诉说着他心中的怀疑，但射日弓却是毫不停顿，都天神煞凝聚的箭矢再度贯空，刹那间贯入将要熄灭的大日。
这一箭，足可叫姜流光死于当场。
即便他是三品，在射日弓之前，也将陨落。
射日弓和金乌的相性太差了，差到即便是姜逐阳来，都有概率危及金乌的性命。
箭矢贯穿了日轮，熄灭了最后一道辉光，一道淡淡的虚影在箭下破碎。
【那是着金色十二单，颈戴勾玉的女子，那是——】
“天照道果？”姜离皱眉，已是察觉到不妙。
天眼看清了那道虚影的相貌，也看到了姜流光的真身，这位姜氏的三品强者整个人都崩溃成一道光，带着佛门的清圣之气，划空而去，和大日如来道果所发的佛光合为一体。
姜流光，并非肉身···或者说，并无其人！
万丈佛光融入了这道光华和佛气，突然闪现出一道道法相。有骑鹿罗汉法相、过江罗汉法相、开心罗汉法相······
死于姜离手中的罗汉之法相皆在其中，连如今依旧健在的佛国罗汉之法相，也在其中闪现。
而在罗汉法相之后，则是八部天龙广力菩萨法相、金刚藏菩萨法相，再之后，则是月光菩萨法相，以及·····观世音菩萨法相。
最后的两道法相皆不如之前的法相凝实，但也已经现出了轮廓，带着各自的气韵。
诸多法相显化之后，合众归一，佛光之中瑞气万千，一尊法相凝现而出。
其身如阎浮檀紫摩金色，如菩萨形，首戴发髻犹如冠形，通身放种种色光，被绢椉衣，坐八叶莲座，放无量光明，正是大日如来法相。
这尊法相甫一显现，文殊便气势大盛，只见他身形当空一退，和迎来的大日如来法相合为一体，一掌擎天，金色的掌印凝实，竟是生生托住了番天印。
“嘭！”
空间在掌和印之间压缩到极致，难以言喻的重压施加在掌印上，更施加在文殊举起的左掌上，却难以让他的左臂动摇。
衣袖下滑，露出了手臂通体金黄，圆满无缺，充斥着无边的力量感，更有佛光圆融，透体而出，显露智慧圆性。
“起。”
文殊一声轻喝，佛气催动，让番天印反震而起，化作虚影消失，也让广乘道人停住了攻势，身形暴退。
“大日如来法相，如来不毁真身！”
观世音眼见这一幕，面上惊意不绝，“文殊佛友，你······”
佛国的法相可与肉身相合，形成法体金身，其层次共分三层——阿罗汉金身、菩萨不灭法体、如来不毁真身。
如今佛国的菩萨、大士，也即是四品、三品，实际上都停留在菩萨不灭法体，最高层的如来不毁真身无一人修成。便是连觉者，因为没有修练法相，也就未修成此真身。
而现在，如来不毁真身出现了。
“你晋升二品了···不对，大日如来需要修成所有法相，你并未真正做到······”
观世音先是疑问，又自己否定，道：“你是凝聚了大日如来法相！”
即便是得观世音和文殊之助，姜流光也不可能立即凝聚大日如来法相。大日如来道果可是位属二品，其法相的凝聚需要海量的香火念力，更要极高的功力和智慧。
姜流光无论哪一项，都是不合格的。
他最多也就只能借助大日如来道果凝聚出一个轮廓，得到新力来压住伤势。
但是，文殊毫无疑问是满足以上诸项，姜流光做不到的，文殊能做到。
“从来没有什么姜流光，有的就只有文殊的身外法相。”
姜离握着射日弓踏空而来，三目齐齐注视着那身色金黄的佛国大士，“姜氏也许确实有金乌道果，但并无一人能够容纳金乌道果。金乌，实际上就是《气坟》有成的你所拟化出的假身，所以姜流光才从未显露真身。”
甚至于，他还借了扶桑的太阳女神天照之道果，以此来拟化出太阳之相，以假乱真。
广乘道人也是面色凝重地落到姜离身旁，凝视着气势迥异的文殊，沉声道：“你还以《归藏易》掩盖了虚实，让贫道和姜道友都没能发现端倪来。你先前在贫道剑下落入下风，也是因为你的身外法相不在体内。”
文殊修炼的是《气坟》，本就以功力称著，是以即便少了身外法相，论功力也在观世音之上，没让人看出破绽来。不过因为分心二用，到底还是没能完全接住广乘道人的攻势，以致于落入了下风。
一直到现在，文殊菩萨法相蜕变成大日如来法相，重归文殊之体，他才真正展现全部实力，甚至比起先前来更上一层楼。
“不错。”
姜离和广乘道人的话语，文殊都直接承认下来，他此刻带着大功告成的自信，回应着众人的疑问，“姜氏主家被迫离开神州，损失惨重，又哪来那么强底蕴，能够在数年时间里又出一个三品。”
“姜流光虽有其人，但以他的天赋，这辈子都无缘晋升三品。从始至终，姜氏的主掌者便是本座。”
“佛国的大日如来之信仰是为本座所开，大日如来道果是为本座所留，今日这一局，也是为本座凝聚大日如来法相所设。也只有同为三品的观音佛友献上香火念力，才能让这大日如来法相初成。”
第168章 如来不毁真身
自身献上念力，就如同分割神念。
于气数等方面的影响就不说了，这种还是能够弥补的，就说神念落入他人之手可能会造成的思维方式、功法根基泄露，就足以成为一个不小的破绽了。
尤其是落在精善勾招法的文殊手里，那这个“可能”二字完全可以去掉。
观世音先前愿意分出自身的念力，是因为对象乃是大日如来道果，因为帮助的乃是姜流光这么个初涉勾招法的人。
姜流光本身连法相都没修成，观世音的这股念力顶多也就是作为一次性能源，让大日如来道果发挥作用，压住姜流光的伤势。
如果是文殊，即便他说破天去，即便情况再紧急，观世音也绝对不会这般行动。
泄露出的底细在文殊手上，是足以成为反制观世音的途径的。
并且，要是让观世音知晓详情，岂不是泄露了文殊的晋升想法？
无论出于哪一方面，文殊都要做出伪装，以达成目的。
“不让谈无为来，也是为了大日如来法相吧？”
姜离握紧了射日弓，道：“你虽然用《归藏易》蒙蔽虚实，让孤与广乘道长没能看出你的法相，但谈无为的神通直接逆知未来，却是能够先一步察觉到你的企图。”
谈无为的神通看不透现在，却能先一步预知未来，哪怕是她的神通预知有限，也足以洞察到大日如来法相的出现。
只要她叫破文殊的企图，就能够让文殊功败垂成。
所以，谈无为不能来，哪怕她的神通有助于己方掌握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