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就不怕那些学生为难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刘彻轻笑了声,道:“那朕便看你如何掩。”
  .
  三日后,沈乐妮应邀前往太学讲课。
  一大早,沈乐妮穿了一身女裙,乘坐马车往太学而去。
  早在董仲舒前来邀请她的时候,沈乐妮就知道那些学生肯定不安好心,只是没想到,她才刚到太学大门,就遭遇了第一次为难。
  吃了个闭门羹。
  但沈乐妮却并没有生气,而是走到门边的墙面,然后环起手靠了上去。
  等了许久门终于开了,里面出来个儒生打扮的年轻人,想来是这里面的学生。他一看见沈乐妮,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赶紧行礼道歉道:“您便是国师大人吧?实在抱歉啊,这门可能是风吹的。学生们还疑惑国师怎的许久未至,原来竟早便到了。”
  沈乐妮扬起个恰好的笑容道:“原来这门是风吹的,本官还以为太学这个时辰
  了还尚未开课。”
  那学生呵呵一笑,赶紧把沈乐妮迎了进去。
  董仲舒这时候还在授课,沈乐妮坐了会儿他才赶至,他行过礼后问道:“国师可是临时有事耽搁了?”
  沈乐妮不打算为那些学生瞒过去,浅笑着回道:“并不是,只是在门外等了许久。”
  “在门外等了许久?”董仲舒疑惑道:“没有学生在门口等着国师?”
  “我到时发现大门关着,还以为尚未到开课时辰,就等了等,后来有个学生来开门,说那门许是被风吹的。”
  听到这里,董仲舒还有什么不懂的,显然是那些学生故意为之。他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很快收了起来,向沈乐妮道歉道:“国师恕罪,下官定严惩那些学生。”
  沈乐妮大方地道:“无事,无事。”
  董仲舒将沈乐妮带去了讲课的地方,由于想听讲的学生非常多,授课的地方就设在了室外一处空阔的地方,据董仲舒说这里是专门用来开展一些大型讲学和辩论的地方。
  沈乐妮随董仲舒走进太学深处,在满是儒生儒士的地方,身着女裙的沈乐妮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就像是在一片灰寂里,发现了一抹跳跃的色彩。
  来到讲课的地方时,已经有许多学生在此等候了,放眼望去,怕是有小几百人。
  甫一见到一个漂亮女子,许多学生先是一讶,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位想来便是国师沈乐妮了。
  董仲舒先是给学生们介绍了一下,这些学生也纷纷起身行了礼。而后董仲舒才把主场交给了沈乐妮。
  沈乐妮按照学生们的要求,将那四句话给详细地讲解了一下,又回答了一些学生的问题。幸好她以前稍微的研究过那么一下,不然这下让她讲她肯定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
  这边讲边解答,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沈乐妮说完最后一句话,便道:“诸位还有什么疑问?没有的话,这几句话就讲到这里了。”
  学生们面面相看,过了会儿,人群里有个学生站起了身,他带着个看不出是好是坏的笑容,扬声道:“想不到国师大人一介女身,却博学多识、出口成章,实在令学生们开眼!学生们想与国师比试一场,不知国师是否敢应下?”
  他话音才落下,就被董仲舒呵斥了一声。
  沈乐妮唇角轻轻一挑。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第115章 司马迁
  沈乐妮皮笑肉不笑道:“什么比试?”
  那学生正要开口,又被董仲舒喝止了,沈乐妮对董仲舒道:“无妨,董大人,让他说吧,我对他们的比试倒是很感兴趣。”
  那学生道:“就比作诗,国师觉得如何?”
  沈乐妮问:“谁和我比?”
  “自然是太学诸多学生。”那人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如此厚颜无耻之话。
  不说在当下这个时代,她还是世人眼中所谓的一介无知女子,就论让她一个人,和整个太学的学生比试,这说出去,怕是让人笑掉大牙。
  谁都能听得出来,这明显就是赤裸裸的为难。
  沈乐妮轻笑了声,开口道:“光比作诗,也没什么新意。”
  “那国师想比什么?”
  “再加一个辩论吧,一个不太一样的辩论。”
  “何意?”
  沈乐妮就把现代的辩论赛的形式简单说了一下,比如分为正反两方,以及如何开展辩论的。末了她看着对方问道:“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那学生和周围人对视了一眼,点头道:“就依国师之言。请国师说一说具体如何比试。”
  沈乐妮道:“两方各出一个论点,分为两轮辩论,由出题者先确定自己是正方还是反方。另外再加一轮比试作诗,如此三局两胜。”
  “好!”对方爽快应下,又道:“不过既是比试,总得有个彩头。”
  看他这不安好心的样子,沈乐妮轻挑唇角,问道:“那你觉得以什么作彩头?”
  那人注视着沈乐妮,慢声道:“如若我们输了,此后无论国师做什么事,太学所有学生,都不会再对国师有任何微词。如若国师输了……那您便向陛下自请辞去国师之位,离开大汉。”
  明明是空阔的地方,此刻的氛围却无比安静。
  董仲舒脸色猛然一变,可话都说出来了,他已阻止不了。
  真实目的,总算露出来了。
  沈乐妮没有急着应下,而是嘶了一声,带着不知该不该答应的为难之色道:“这彩头……似乎对我有些不太公平吧?”
  “那国师想要什么样的彩头?”对面问。
  沈乐妮想了想,如何扯着唇角,说道:“不如这样吧,你们若是输了,除了你说的,还要为我写满一篇赞扬之词,然后传扬出去,至少也得让整个长安的文人儒士皆知晓。”
  这个要求,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在场的儒生们一听,险些就坐不住了。
  那学生和周围人对视了一眼又一眼,最终两眼一闭,咬牙道:“好!我们答应!”
  沈乐妮微笑道:“那么,待我想好论点后,自会差人送至太学。诸位确定好论点,也可让人送去国师府。不过我很快就要开始训兵,比试需得往后推一推。”
  那人拱手朗声道:“学生们在此静候!”
  过后,董仲舒把沈乐妮送至大门外,又向她道歉道:“国师恕罪,下官在此之前已再三告诫过诸学生,可没想到他们竟还敢冒犯国师。”
  沈乐妮不在意道:“不过是个比试,没什么冒犯不冒犯的,董大人言重了。”
  “可那所谓彩头……”老人家两条眉毛拧的死紧,没想到人是他请来的,到头来竟让别人摊上这么个麻烦事,愁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沈乐妮宽他心道:“董大人不必替我忧虑。不到最后,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比辩论她倒是不敢说,不过比作诗……这跟自己撞枪口上了有何区别?
  .
  军训的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但沈乐妮要先把女医堂的事情安排好,所以要再往后推一些时间。
  三月中旬,绿意爬上树梢,早苞悄然绽放,春日已有了痕迹。
  卫少儿邀请沈乐妮一同乘车马去城外踏青赏花,正好离军训开展还有几日,沈乐妮便欣然应下。
  春日的阳光明媚如少女的笑颜,洒在大地上,如同播撒下勃勃生机。
  一辆马车出了长安城,又行驶了一两刻钟,最终来到了一处田野之地。
  还未下马车,就已闻见了花香味。待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如今正是盛开之时,满眼皆是鲜艳的浅黄,镀着一层金色阳光,仿佛是一片金灿灿的江海。
  又像是一副渲染在大地的画,是属于春日的杰作。
  微风裹挟着馥郁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好美。”沈乐妮伸展双手,闭上眼睛,静心感受着春日的气息。
  “一年之中,只有这个时节的景色是最美的。”卫少儿停步在沈乐妮身边,看着眼前美景,心情愉悦,舒展开了眉眼。
  “是啊。”沈乐妮睁开眼,感叹道:“春日里,各种花争相盛放,处处尽是生机。”
  两人在田野间一边漫步一边赏花,时不时还聊起了生活趣事。
  这样好的天气和景色,不止有沈乐妮两人在这里踏青赏花,因此一路走来,倒也遇见了许多陌生之人,皆是为了看油菜花而来。
  走了有小半个时辰,沈乐妮就遇到了两个熟人——大司农,和太史令司马谈。
  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年轻人,沈乐妮不认识。
  那三人驻步在田野边,对着油菜花田在讨论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靠近他们的人。
  沈乐妮先一步打招呼道:“原来是大司农和太史令。”
  那两人闻言转过身来,便瞧见了沈乐妮和卫少儿,忙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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