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是的。
  没有前世的太子,哪来今生天赋异禀安河王啊。
  前世太子没有武学师傅,他的武学是父皇亲自教的!
  他比太子年长三岁,嫉妒太子得父皇授学,藏在角落偷看,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直到有一日,太子抓到了他,笑眯眯问他要不要一起学。
  大皇子以为一起学是可以和太子一样被父皇授武,开心的答应了,但是父皇在时,他从来赶不上,只能跟在太子屁股后面捡剩的。
  他的武学基础是太子帮他打的,他的枪法基础招式是太子督促他练的,他练习的枪谱是太子画下来教授的。
  从六岁到十六岁,上辈子的安河王得到了仅次太子的勇武之名,他一直以为太子给他的枪谱传自于父皇。
  甚至怀疑太子藏了更厉害的招式没有给他,他才比不过太子,一气之下弃枪学刀。
  直到这一世,他入了苏长淮门下,苏长淮和父皇师出同门,学的是正宗的晖派枪法,晖派枪法讲究‘正’,太子上辈子教给他的枪法,讲究‘灵’。
  根本没有什么枪谱,那枪谱是太子自己造的。
  传道之恩,是师恩。
  换作平常人家,他唤太子一声师父,一点也不出格。
  他不用枪,就是不愿意面对这份恩情。
  老六最善诗书,这辈子无诗才之名。
  老五平庸,但马术非凡,这辈子绝口不提策马。
  都说老三八面玲珑,焉知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份处理人情世故的能力。
  他们埋葬了自己的优点,好似就能埋葬身上太子的烙印。
  逃避、逃避……
  直到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老四执念入骨,他相思难忍,下一个到谁了?
  大皇子想笑,他也笑了。
  祁元祚三个字,是附骨之毒,侵蚀着灵魂,哪怕下了地狱,又重回人世,仍然逃不过这味毒药。
  如果重回初始……
  “哈哈哈哈哈哈!!!”
  大皇子望着俯瞰他的人,又是歇斯底里的大笑。
  他还是会吃下这味毒。
  经天纬地的祁元祚,三德太子祁元祚,七岁擒虎的祁元祚,祁连山的德山君,长安化肥厂的督帅,祚庭的君,北方百姓心中的财神爷、天上仙,苏州城的青天大老爷,匈奴的一生之恨……
  怎能不钦慕……
  他攥住了太子的脚踝。
  祁元祚脚下用力,只要老大敢再反抗,他会将对方断掉的肋骨踩入肺脏,让他一辈子当个病秧子。
  大皇子领口滑出一个圆形物什。
  祁元祚目光一凝,是枚金镯子,圈口很小,是小孩戴的,龙头。
  他想起来了,这样的镯子小三也有一枚。
  大皇子的这枚,被缠了红绳,好生的当项链贴胸口挂着。
  一个对自己有禁忌之情,还宝贝似的收着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正常人会是什么感情,祁元祚不知道,反正他一点儿感觉没有。
  这场交手,在他这里就是一场冒昧的缠闹。
  这好比他身边养了一头狼,狼忽然袭主,他只有两个选择,打服他,杀了他。
  如果打不服……
  太子的眼神让祁承友意识到对方想杀他。
  十年情份,也不能让太子有丝毫心软。
  “回了长安,本王自请驻守边疆……”
  杀意淡了。
  祁元祚综合考量了一下
  “可,一百杖。”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留一口气,以备后用。
  祁承友捂着脸,笑的要抽过去。
  他信了太子对老四没有感情。
  这样的太子焉会为一人而生情爱。
  疑心淡了。
  他心安了,也心死了。
  继祁承玉之后,祁承友决绝的求到了自己的答案……
  祁元祚不再管他,和父皇吵完和老大打架,若每天都这么糟心,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88小心翼翼的冒头:“宿主?你还好吗?”
  祁元祚脸色贼冷:“孤好的很。”
  88最近又迷上了推牌九,因为外面闹得太凶,才从牌九中抽身过问一下下,可惜它就是个不识趣的人工智障
  以为自己找了个好话题,实际上问的话换个人来要被骂的狗血喷头
  “您的分身,即将被围捕了,您怎么逃出去啊?”
  “死出去。”
  “那您和齐帝的打赌,您要怎么赢?”
  祁元祚冷酷道:“死了就赢了。”
  88一阵绝望,它从未见过这么不惜命的宿主,这一刻它忽然想让宿主谈一场恋爱,以降低宿主眼下的非人感……
  第230章 过渡一下
  康平宫前脚刚打完架,后脚就入了齐帝的耳朵。
  壮公公立刻带着太医去康平宫请脉,不肖一会儿带来了结果。
  “陛下,太子殿下右臂轻度骨裂,安河王受了些皮肉伤,太子殿下处置安河王一百廷杖,奴才来的时候,安河王已经去领罚了。”
  齐帝听到‘骨裂’两个字好似感同身受自己右臂也幻痛起来,心一揪一揪的。
  他扔了奏折情绪显而易见的烦躁
  “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打架吗?”
  壮公公言辞含糊:“暗卫离得远,好像是因为昨夜的事。”
  这下齐帝有气也没处发了。
  “一百杖,留口气就行。”
  壮公公赔笑:“陛下放心,太子殿下有分寸着呢。”
  齐帝冷笑两声,重新拿起奏折:“他当然有分寸。”
  这份奏折是司马家经司马徽呈上来的。
  里面大概内容是,司马家有负皇恩,陛下心胸宽广给他们机会,他们愿意戴罪立功,供出了司农卿和尹太尉的老底儿。
  将这么多年司马家对两人的行贿供述的明明白白。
  齐帝不可避免的想到尹太尉拿了这些贿赂都干什么去了,这一想不要紧啊。
  把对尹家的杀心想出来了。
  尹太尉收了这么多贿赂,给太子送的生辰礼最贵的也只是一件象牙雕屏风。
  平日里不见他这个外公在金钱和事业上支援太子,倒是前几日刑场出了乱子,五皇子维持一下秩序,尹太尉就急忙跳出来为五皇子显摆请功。
  再想想尹妃头上的象牙排簪、翡翠戒指、璎珞项链、汉白玉手镯……
  齐帝心里为太子抱不平。
  尹妃初始掌了小份宫权,丽妃失心疯,顺妃又是不争的性格,尹妃逐渐势大,去年御花园里的金钟鸣秋,尹妃尽挑好的摘。
  豚儿往年要晒整朵菊花做花茶,上一年却没有,若说里面没有尹妃的原因,齐帝是不信的。
  有些事单拎出来是小事,豚儿年少懵懂,身边又没有生母为他操持,被后宫嫔妃的小伎俩挤兑了都不知向谁诉说。
  齐帝越想越气,直接把自己气红了眼。
  “宣五皇子、尹太尉!”
  他还需要尹太尉及他背后的尹家替祚儿把尹守知捧起来,暂时不会动他,但尹家跳的太高,尹妃前几日还在他耳边吹枕头风,想把五皇子捧起来。
  这份奏折来的正好,杀一杀尹家的气焰!
  五皇子那边儿也在闹着呢。
  自那日刑场他露出一丝锋芒,得了尹太尉赞叹,尹妃更疯了。
  每日怂恿着他去找父皇、尹太尉请职。
  包括鸿门宴,尹妃都要他去掺和一脚,话里话外全是他眼下不如太子,跟在太子身后沾沾光就好。
  她想沾光,他就得放低身段冲锋陷阵,去求她嘴里所谓的‘功绩’?
  这和行乞有什么区别!
  他受够了上一世‘跟在太子屁股后面捡剩饭’的言论,谁也别想再左右他!
  五皇子反抗不听尹妃的话,尹妃就命人搜他房间,搜出一堆胭脂水粉,和各种样式的镜子、发簪、还有一套粉蓝交织的男款衣服。
  尹妃当场给了五皇子一巴掌。
  勒令他不许再接触女子的任何东西。
  五皇子紧绷的弦卡吧断了,就在昨晚他把尹妃的头发剪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无故断发,视为不孝。
  肉体伤害为零,精神伤害爆棚,五皇子吃了棍棒教育,屁股现在正肿着。
  尹妃怕事情闹大无法收场,昨日又是那么特殊的一个日子,打五皇子都是偷偷摸摸的。
  本想着瞒过去,没想到齐帝召见,瞒是瞒不住了。
  有了前面的一茬,五皇子对尹家、对尹太尉,前生今世的仇加一起,他恨不得啃了尹家。
  齐帝将两个人叫来,大发雷霆,怒斥尹太尉贪墨受贿,骂他有眼不识金镶玉把鱼目当珍珠,不要太子要个没头衔非嫡非长的五皇子。
  又骂五皇子人小心大,和尹太尉走的这么近,从小就知道收买人心。
  五皇子只想掐死尹太尉了事。
  这边的事暂且不提。
  被揪出来当临时工的甘台明直感慨自己作了一份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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