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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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最近两天好焦虑,工作忙死了,不过因为有存稿,日更还是可以保证的[撒花]
第31章 片刻心安
小院不大, 倒十分齐整,贾渠早就将主院洒扫出来,卧房外凉好了茶。
朗倾意有些口渴,薛宛麟叫她先饮了茶, 这才叫下人们退下, 缓缓关上了房门。
朗倾意嘴角还挂着水滴, 顾不得擦去, 先意外地问道:“大人, 你不回薛府?”
薛宛麟不答, 只是抓着她的手腕向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 她站立不稳, 便跌进他怀中去了。
“别动。”察觉到她想要挣扎,他搂紧她的背:“我只抱一会儿。”
只有她在他怀中时,他才片刻觉得心安。
他也曾自问过, 为何对她这般倾心, 起先他认为是她与亡妻有几分相似的缘故,也正是因为相似, 他才注意到她。
可时日久了, 他已经分辨不清,到底是寄托了对亡妻的追思, 还是他薛宛麟要的就是她这个人。
既然分不清,他也懒怠分辨, 只顾着将她紧紧地抱着,哪怕只有这一刻,她也是完全属于他的。
朗倾意心跳得很快,她艰难地将下巴搁置在薛宛麟肩上,调整了个略微舒服些的姿势, 不免闭了眼睛,静待这一刻过去。
她不愿承认,其实在他怀里,她也能体会到片刻安宁。
只是因为她过于谨慎了,一直在居安思危,无论眼下的环境多么安逸,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抑制自己的舒适感,以免沉沦。
她深知薛宛麟给她的安全尚不能抵挡方景升带来的危险,因此,除非彻底没了隐患,否则她不会轻易接纳了他。
两个人身体贴得这样近,他身上温热,带了些宴席上残留的香气,她身上残留着清洗后的香气,还多了几分外头的尘土气息。
可她却清晰感受到,隔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阻碍重重:方景升,苏佩,还有薛母……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她放开,可双手还是忍不住轻抚她的面颊,低声问道:“待局势稳定了,我便将你送回朗家。”
“嗯?”她睁大眼睛看向他,不知道他的意图。
“然后,待你与苏佩和离后,再光明正大地向你父母提亲。”他极快地说完这句话,竟有些红了脸。
她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不好?”他还在继续追问。
他想了几日,猜到她会不会是不愿意不清不楚地跟着他做妾,因此才想到这个主意,只不过需要她的同意。
朗倾意茫然了。
她犹豫了许久,都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他的这份热情。
“大人。”她看着他真挚的眼睛,轻声询问:“你为何对我这样好?”
薛宛麟不禁笑了起来,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出这般天真的样子,他如实答道:“没有理由。”
“你愿意吗?”他又问了一遍。
她没再回答,低下头去,轻声说道:“大人,容我再想想。”
他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好歹不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大人,你一夜未歇……”她究竟有些担心,明日怕是还要早起上朝。
“无妨。”他低声说道:“先看着你睡了,我再去。”
朗倾意无法,只得换了干净的亵衣,躺到榻上去。薛宛麟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一如以往他们共处一室那样。
经历了这一晚的折腾,朗倾意早已累得受不住,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
她是被贾渠的声音吵醒的,生怕听错了,她从榻上爬起来,听到外头贾渠一边轻声叩门,一边用焦急的声音小声叫道:“大人,须得起了,今儿还有早朝呢。”
她忙向床边的椅子上看去,却未曾看到薛宛麟的身影。
目光在地上找了一圈,还是未曾见到。
她心中焦急,以为薛宛麟回薛府路上遭遇了什么,导致现在还未找到人,贾渠这才找到她这里来。
她想要去开门,谁知才掀开被子,便被惊得倒吸一口气,随即反应过来,捂住了即将惊呼出声的口。
薛宛麟稳稳地睡在她身边,此时仍然没有醒来,他一只手还搭在她腿上,只是她的腿麻了,没有察觉到。
贾渠还在外头,她不得已,用手推了推薛宛麟的肩膀。
“大人。”她在他耳畔轻唤:“要去上朝了。”
薛宛麟含糊“嗯”了一声,舒展了腰身,缓缓从榻上坐起身来,披了衣裳,在外屋洗漱完毕,这才回屋匆匆说道:“我先走了。”
言毕,飞快地开门出去了。
外头隐约传来贾渠焦急的声音:“哎哟大人,您好歹是醒了。”
“这宅子上没有丫鬟?”薛宛麟问道。
“给她配一个。”“是。”
待外头嘈杂声过了,朗倾意又平躺了片刻,实在睡不着了,这才爬起来洗漱收拾。
怕她一人在这里无聊,晌午时分用完午膳,贾渠又备了些零嘴、甜食和书来,朗倾意心里过意不去,建议贾渠尽快回薛府去,免得太太知道了生气。
贾渠只是笑道:“太太不会生气,姑娘只管放心。”
今夜,薛宛麟没有来,叫贾渠传话来,说是要回薛府歇。
朗倾意倒也理解,毕竟总要去安抚薛母的,免得她生气。
闭了眼睛,她无端又进入梦中,仍然是上一世的场景,她与方景升不咸不淡地一同生活在方府中,面上非常和谐。
冬日已过,她小产后的身子也恢复了许多,可一直未能怀上方景升的孩子。
每月的月事之前,于她而言都是痛苦的心理折磨。
她不想要他的孩子,生怕怀上,但又不能叫他看出来,激怒了他,便不再帮着救她的父母。
时常担惊受怕,她很快又病倒了。
明明是春日间,温度回升,可她还是又咳又发热,太医治了十几回,总是按下葫芦又起瓢。
到最后,终于不再发热了,但咳嗽的毛病一直没好。
因着这点病根,她有了正当理由拒绝与他亲近,反而从心底放松起来。
遵照医嘱,方景升甚至从屋内搬了出去,另居别处,只在每晚空闲时来看她一次。
这天,她捏着鼻子喝完了又苦又涩的汤药,从小夏端来的小食盒里拿了一颗梨糖塞进嘴里,方才病恹恹地靠在靠背上,小秋替她改好了被子,生怕她着了凉风。
才坐好了,外头便有人来通报,说老太太来了。
对这位老太太,朗倾意本无好感,但自从上次出手送她回去后,印象有了改观。
“老太太。”她想要下床行礼,早已被老太太身边眼疾手快的丫鬟雀儿制止了。
“姑娘快别这样。”雀儿替她盖好了被子:“你还病着,别动了。”
“我们老太太就是岁数大了,想的多些,听说你病了,担心到睡不着觉,想来看看你。”雀儿叽叽喳喳,同时扶了老太太坐在床边凳子上,这才退到后头去了。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倒有些尴尬起来,艰难张口,问了几句有的没的,见朗倾意只是病恹恹的,又于心不忍起来。
雀儿悄悄在老太太肩上捏了捏,出言提醒道:“老太太,您老人家有话便讲罢,姑娘身上不好,哪有力气陪您说话儿呢。”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才要张口,早把老脸飞红了:“论理,这些话说出来,是有些对不住你。”
“可我想着,如今木已成舟,一日夫妻百日恩,景升对你也不错,我寻思着……就光明正大开了脸,放在他房里头,到底是个名分,自然也没人敢说什么。”
朗倾意自她说第一句话起便知晓了她的意图,如今心里想着父母之事,不敢明着表现出什么,只别过头去,略微咳了几声。
“老太太好心。”她面露难色,但还是勉强笑道:“这主意自然是好的,只是我如今这身子……”
她又忍不住咳起来,小夏赶忙上前来替她抚着背,她缓过气来,方才继续说道:“还是待身子好些再说吧。”
老太太当下松了口气,她并没有全然拒绝,只是说待身子好了罢了。
当下当做一件喜事告诉了自己孙儿,又盘算何时安排宴席,给她安个什么身份,忙了几日。
可惜事情在几日后戛然而止。
春日里,园子里的花儿开了不少,小夏小秋见朗倾意近几日心情好了些,便撺掇她去园子里转转。
她好不容易应下了,在外头转了一晌午,本来阳光正好,不知为何又吹了风,回来后便面色凝重,又咳又喘,不到半日就又严重了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