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如此拙劣的借口,连自已都说服不了,自然无法说动周徐映。
  对于贺谦的谎,周徐映一眼识破。
  周徐映本该生气才对,但他没有。
  周徐映起身,往书房走。
  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指腹抚过桌子,轻轻地放在鼻尖闻了闻,试图搜寻到一点属于贺谦的痕迹。
  一点痕迹,令他甘之如饴。
  周徐映低头,吻了吻指节上的戒指。
  他在想,该什么时候求婚的好。
  不知道贺谦会不会喜欢他的戒指,他精心准备的婚礼。
  周徐映不想太操之过急。
  棺木还没到。
  -
  卧室里。
  周徐映并没有怀疑他,贺谦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害怕。
  如此借口,周徐映真能相信?
  还是说,周徐映在憋着坏?
  答案,周徐映在这周的周五,就告诉了贺谦。
  周徐映准备了一套裙子,还有铃铛。铃铛挂在脖子上
  叮铃叮铃……
  周徐映喜欢听这个声音,也喜欢与贺谦接吻。
  尽情地吻,窒息的吻。
  周徐映更喜欢贺谦陪在他身边。
  周徐映在办公,贺谦坐他身边认真看书。
  穿裙子看书。
  撒的谎,要自已圆下去。
  周徐映渴了,喝着热水,侧头看向一脸哀怨的贺谦,“不是喜欢穿裙子看书?”
  “……”贺谦无语凝噎。
  他总觉得,周徐映在故意捉弄他。
  但贺谦没证据。
  贺谦偏过脸,不看周徐映,也看不进书。
  这些天的直播,贺谦没赚上钱,还赔上了电费,贺谦一度自闭。
  他得想个办法……
  贺谦咬着腮帮子,想的认真。
  “想什么?”周徐映抬手,捏住他的手腕,“手表呢?”
  “……”
  贺谦一怔。
  手表摘了!他直播的时候都会摘,不戴任何饰品防止被认出来。
  但贺谦想多了,他根本火不了。
  “我洗澡的时候摘了……忘戴了。”
  贺谦有些心虚。
  “去找,戴上。”周徐映松开了贺谦。
  贺谦放下书,立马去找,在卧室里找到后戴上才回来。
  周徐映看着他的腕表,“别摘,我会知道。”
  “哦……”贺谦声音弱弱的。
  周徐映看着贺谦,觉得他还没懂他的话。
  贺谦的直播,他很早就知道了。
  每次都摘表。
  穿裙子,给别人看。
  好在书挡住了大半,直播间只有他一位观众。
  他只能看见一双手,和极大的三个字:《民法典》。
  周徐映没捅破的原因,是那双翻动纸张的手,在他闲暇之余,看看也不错。
  同时,贺谦心虚演戏时的表情,足够精彩。
  偶尔逗逗,也有意思。
  周徐映工作结束后,转了转腕骨,“明天元宵节,带你出去转转?”
  这是继周家老宅回来后,周徐映第一次提出带他出去。
  “好。”贺谦点头。
  “我去洗澡。”周徐映起身。
  “今晚能不能……”
  “嗯?”
  “我不舒服。”
  周徐映看着贺谦,弯腰,“亲一下,我考虑。”
  第38章 监控视频
  周徐映坐在电脑面前,眼神空洞的看着护眼屏幕,脸侧的余温炙热滚烫,眼眶发酸。
  他曾经看过一个视频。监控视频。
  贺母自杀头七,珠宝公司停业,门口全是诅咒人的油漆,24岁的贺谦站在楼下看了很久,神色憔悴。
  他带着一众律师进入会议室,出来时,面色死灰。贺谦看着窗外的暖阳,抽了支烟,打发律师走了。
  律师刚进电梯时,贺谦问了一句:“光洒不到普通人身上吗?”
  律师看着贺谦,“贺先生……”
  律师竭力调查过工厂翡翠,的确如舆论所言,包括工人师傅都说有b货、b+c货。
  本来只是背个黑心商家的名声,但因为父亲被停职,说他收受贿赂,导致一个家庭家破人亡,无数“热心网友”化作正义使者,声讨,逼死贺母。
  父亲也在接受调查期间,出车祸死亡。
  但民众不依不饶,觉得这些都是贺家应得的,甚至声喊着要杀死贺谦这个“羽翼未丰的恶魔”。
  一切的证据,将贺家拖入旋涡。仅仅十天,贺谦退学、回国,父母双亡,众叛亲离。
  他所信奉的法律,成为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看着稻草吹风摇曳,想着自已曾经说过的话。——我想让法律的光,也落在普通人的身上。
  24岁的贺谦恍然大悟,那束光,如此遥不可及。
  窗外夕阳璀璨,他笑着说,“要下雨了,乌云把光遮住了。回家吧……回家。”
  律师走了。
  贺谦独自上了公司顶层,俯瞰车水马龙的街道,纵身一跃。
  没有任何犹豫。
  无人信他,他站在众矢之的崖口,百口莫辩。
  手中的烟都没灭……
  翡翠造假,是工人搬运途中不慎把翡翠原石摔裂,不敢上报。收受贿赂子虚乌有,是沈昌不想出轨败露,怕老婆去公司闹的,故意构陷。
  迟到的真相,时隔两年,落在雪花里,溅了一地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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