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何况,她家殿下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
武帝明面上刚罚了萧子衿的月俸禁了他的足,却在当晚又带着福喜来看他了。
“打伤了没?”武帝看着趴在床上的小儿子,免了他的礼,又让下人们都下去了,只留了个心腹福喜在旁伺候。
萧子衿倒也没因此生气,把下巴垫在小臂上看着自己父皇……旁边的荷花酥:“父皇,儿臣想吃荷花酥了。”
福喜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两层下巴的胖脸上笑得眼睛都只剩下了一条缝,并不掺合两父子的事情。
“……”武帝看着无法无天恃宠而骄的小儿子,摇了摇头,纵容地拿了桌上放着荷花酥的瓷盘走到床边递给他,又在床侧坐下了,“吃吧。”
萧子衿还真一点都不客气,伸手拿了一个趴在床上和只老鼠似的开始啃,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道,“父皇不只是来看儿臣的吧。”
武帝也没想瞒他:“荷花酥也给你拿了,三年月俸父皇私下补给你,过几日你替父皇把你母后的生辰礼送了,也顺带帮父皇说两句好话。”
萧子衿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就知道不简单。
再过几日确实就是他母后的生辰了,
往年他父皇送礼就是把一大箱一大箱的奇珍异宝往北辰宫拉,那些玩意儿都鲜少得到他母后的欢心,最后基本都被分给了其他妃子。他原以为今年也会是如此,倒是没想到他父皇居然找上了他。
萧子衿伸出油乎乎的一根爪子摇了摇:“不行,还有禁足半年呢。”
武帝顺手就想弹他脑袋,看见他额角被包扎上了的伤口顿时有些讪讪:“……”
萧子衿显摆地一哼,仗着自己身上有伤有恃无恐。
这时候不讨价还价还等什么时候。
“你偷着出去不就得了,”武帝道,“又不是第一次。”
见小儿子还是没啥心动的表情,武帝牙有些痒痒,还是好声好气同他讨价还价:“再给你多补半年的月俸。”
萧子衿想想自己再得寸进尺估计得啥也捞不到,立即贼兮兮一笑:“成交。”
武帝:“……”
当初为什么要再生一个?
真是作孽。
……
父子二人叽叽咕咕了大半个时辰才结束。
“福喜,陪朕走走。”武帝没上步舆,反而少见的先让他们休息去了。
福喜冲着有些犹豫不定的几人一挥手,几人这才放了心安心地悄然离开了。福喜就跟在武帝身后,陪他顺着灰白石砖铺就的宫道往回走。
月上柳梢,夜色浓重,只偶尔有提着宫灯的小宫女们排成一排匆匆从廊道里走过,脚步声哒哒。
武帝吐出一口浊气:“彤儿现在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福喜谨慎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想来是后宫事务多,娘娘有些辛苦所致。”
武帝微微摇头:“在茶园时,朕送她一支刚开的山茶花她都能高兴半天,如今一车又一车的奇珍异宝倒是半眼都不看。”
“朕有时猜不到她心思,也心烦。其他宫妃看见朕谁不是笑脸相迎,倒只有她……”
福喜没敢应声。
武帝一说,他也只能一听,万万不能跟着附和半分。
这宫里上下能让武帝如此费心几乎讨好的,也只有陈皇后一人了,他这头跟着附和,没准过两日就是祸从口出的时候。
能一直跟着武帝十几年,从一个小太监变成大公公,福喜比谁都谨慎小心。
武帝说着话音一转:“倒是小六的性子,颇像彤儿早年。”
想起方才小儿子古灵精怪地同自己谈条件的模样,武帝不自觉露出几分笑:“天不怕地不怕的,也就他敢同朕谈条件了。”
福喜笑着应和:“六殿下确实是机灵地招人疼,否则怎么能得陛下如此厚爱。”
武帝无奈:“就是有些倔。”
福喜道:“倔得也招陛下疼不是?”
武帝笑起来:“是啊,一看见小六,我就想起年轻时候的彤儿。”
“生子肖母啊。”
福喜便挺着肚子跟着笑。
……
整个宫里唯一不怎么高兴的,只有挨了一顿打,豁了牙的四皇子萧瑾言同他的母妃珍妃了。
母子二人坐在灯下,珍妃把手里的帕子一摔,“啪”地就给了儿子一耳光。
“没用的东西。”珍妃怒道,“你不知道避着点人吗?!”
萧瑾言用舌头抵着被打疼的右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件事,”珍妃攥住桌布,目光里闪动着跳跃的烛光,“不能就这样算了。”
【作者有话说】
小阿楠的惨痛教训告诉我们买东西要买可以保修的,否则就容易很多年之后发生某种不可言说的故障。
试图讲道理的大萧:季远之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作上下尊卑?!
温柔扒对方衣服的大季(温柔眨眼):臣一定不让殿下累着。
第39章
一场兄弟阋墙的闹剧就这样仓促收尾。
——至少明面上谁也不敢再多嘴不依不饶。
珍妃光是想想都气得浑身发抖,绞着手帕的芊芊玉手用力到发白,然而当听到大公公福喜携皇恩而来的时候还是理了理衣裙,恢复了柔顺又乖巧的模样,款款谢过了武帝赐给萧瑾言的伤药。她一边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往福喜胖乎乎的小肉手里塞沉甸甸的银子,一边温声细语问:“陛下可说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