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陆烈神色躁动难安,显然不信他的话,也不信自己会被救出来,总是时不时撩开帘子偷窥外面。
他更信这一切都是棠溪追玩他的消遣。
裴厌辞将手臂上的弩箭拆下来,交给陆放,示意他们用这个防身。
“这……多谢。”
裴厌辞不在意地笑了笑。
顾万崇盯着他,微垂的眼皮给眼底留下一片阴翳。
等到了姜府,裴厌辞与他道过谢,带着两人进了府。
与姜逸大致说了情况后,他将人拉到一旁,小声道:“他们手里有棠溪追倒卖私盐的证据,尤其着重关注哥哥陆放,很可能在他手上。”
之前他还不解,看到陆放与陆烈长相相同时,猜出了个大概。陆放职位更高,更可能察觉并接触到那些证据,弟弟很可能是为兄受过。所以人都被折磨恍惚了,他也不知道证据。
“你怎么晓得?”姜逸瞪大了眼珠子,“怎么,你想我帮你拿到证据?咱们对付阉党,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怕了?”裴厌辞抬眸看他。
“我自己是不怕,但我娘刚给我说了个亲。”姜逸粗条条的一个人,开始怜香惜玉了,“咱总不能害了人家姑娘跟我丧命吧。”
“你放心,到时候将证据交给我,你不会有事。”裴厌辞道,“你先取得他的信任再说。”
姜逸点点头,再看向陆家兄弟时,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到底怎么赢胜仗的。”裴厌辞无语道。
“我还不如回边关呢。”姜逸苦哈哈道,“你们这些人,弯弯绕绕真多。”
“走了。”裴厌辞招了招手出了府,却见顾万崇的马车还在门口。
“裴大人,你家在哪,我家主人可捎带一程。”车夫沉声道。
裴厌辞也不客气,再次上了马车,“多谢殿下。”
“那两人是棠溪追让你放的,还是你自己擅作主张?”顾万崇道。
“有甚分别么?”裴厌辞笑道,“下官只知道,殿下怜惜将才,愿意救人。”
顾万崇的家人还被棠溪追关着,他肯定能感同身受。
裴厌辞对这位皇子的了解并不多,正如霍存所言,这人有点阴郁,眉头紧锁,仿佛时刻笼罩在一团灰蒙的雾气中。
明明五官锋朗明锐,若是笑起来的话,应当很好看。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人和姜逸激正酣,身姿潇洒利落,又飞鸿落影般地飞至他面前。
武功很高,能力很强,比姜逸那个傻大个好上不少。
裴厌辞起了点心思。
蓦地,顾万崇趁他走神,突然一个飞扑,将人压倒在马车上,从背后撕开他的衣裳。
第99章 旧事
裴厌辞压根不是常年习武之人的对手, 何况这人天生神力,只是惊叫一声,就被他压在马车地板上, 双手后剪。
一只粗糙得过分的手探入他的后颈, 带着厚茧的骨节从腻滑的皮肤划过,激得他浑身颤抖, “放手!”
这声怒喝带了强势不容拒绝的帝王威严, 顾万崇浑身打了个冷战, 手下一顿, 接着毫不犹豫地将他的领口扯得更开。
在右侧靠后方的脖颈与肩膀之间, 一个“奴”字显露出来。
那处的皮肤因为被烙过, 显得比其他地方更嫩, 带着淡淡的桃粉色疤痕。
粗糙的指腹划过那个“奴”字, 一笔一划地细细描摹着, 微微的崎岖触感与周围光滑细腻的皮肤完全不同。
在印象中,那里应该有一个四片竹叶形的红色胎记。
可是这里被热铁烙过, 原本的皮肤应该是甚样的, 已经不得而知了。
他沉思着,不经意间抬眸, 裴厌辞半束的头发有些乱, 左脸被他按在冰蚕丝簟上, 发丝遮掩间,挺翘圆润的鼻尖稍红,偃月眸子洇染出一团雾气, 润红了眼眶,即使愤怒非常却也只能委屈地隐忍着。
不知想到了甚,他面皮红了红, 有些局促起来,“抱歉,失礼了。”
手刚松了力道,身下的人一个扭身,抬手成拳往他的脸上砸去。
“嘶——”下一刻,哀叫的人又成了裴厌辞。
等顾万崇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又将人的手抓着,反扣在腰后,按回地板上。
“放手!”
夏衫单薄,裴厌辞领口被扯开,几番挣扎之下,一侧衣裳已经滑到上臂,露出了雪腻圆润的肩膀,半片胸膛和一弯锁骨,不屈不服地乜眼看他。
“堂堂五皇子,就是这般欺辱臣子的?”
裴厌辞心里直骂娘,看来还是功夫不够好,今日过后得加倍练!
“本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双熟悉的眼睛露出想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眼神,顾万崇心神一荡,气势顿时消散,有些弱气。
“你别动手,有话好好说。”他心平气和道。
“你对我好好说话了吗!”
一上马车就将他压在身下剥衣裳,这是正常人聊天的态度?
“抱歉。”顾万崇气短,慢慢松开了手。
裴厌辞毫不犹豫地往他胸口踹去了一脚,毫不留的地力道让他整个人往车厢后壁撞了一下又回弹,整辆马车晃了晃。
车夫停了马车,听到里面的咳嗽声,忐忑地叫了一声:“殿下?”
“继续走。”
马车又动了起来。
裴厌辞心里舒心了不少,坐了起来,将鬓前散乱黏着的碎发一股脑用手指梳到脑后,慢条斯地将敞开的领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