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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面具只盖住了江褚寒的上半张脸,他嘴角的笑盖都盖不住。
  直到卫衔雪扑在他怀里狠狠掐了他一把,差点让江世子舒坦坏了。
  两人进了楼上的雅间,卫衔雪进门就把人推开了,江褚寒这才疼得“嘶”了一声,“平日里手不能提,这会儿又力气足了?”
  卫衔雪在他怀里还真是哪里都掐,生生把江世子占的便宜全报回去了。
  他面不改色地整了下衣服,“这雅间世子借谁的名义开的?”
  “娄少爷面子大,开个雅间说一句话就是。”江褚寒往布了酒菜的桌边走去。
  卫衔雪跟着,“前些时日蒙娄少爷相助,还没来得及答谢,话说……这酒楼是娄家的产业吗?”
  “我还真不知道蕴星楼是谁家的。”江世子在桌前坐下,他斜过眼来,有些不咸不淡地说:“娄少爷的恩情你都记得清楚,那我呢?”
  屋里没有别人,卫衔雪也就不局促了,他朝江世子那注视过来的目光回敬一眼,“世子都把我当白眼狼了,还要我偿还什么恩情吗?”
  他说罢端起酒壶,往桌边摆置的杯子里倒了杯酒,又拿过酒杯朝江褚寒面前那个空杯子碰了一碰,撩开面纱仰头喝了,他放下杯子对人抬眼:“世子大恩。”
  “……”江褚寒端着酒杯还得自己倒酒,“你这敷衍装都不装一下吗?”
  他自己倒酒喝了一杯。
  卫衔雪看他这样子忍不住笑了,又偏开眼去找着了屋里放的今日拍卖的册子,他拿过去翻着,“世子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
  “看热闹啊。”江褚寒近来不爱喝酒,他搁下杯子,看见卫衔雪怀疑望过来的目光,才改了口,“那册子我看过了,旁的东西也没什么兴趣,今日拍卖里边有个东西叫天巧匣,前些日子碰巧手里落了把钥匙,想过来看看到底是配哪把锁的。”
  头一回见着拿钥匙找锁的,卫衔雪一翻册子还正巧翻到了那一页,“从前就听闻大梁机关精巧,素出机关大家,有位大师曾造了三只天巧匣,精妙无比,若非钥匙,非人力可开,如今去向不明,这槐安阁怎么得了两只匣子拿来拍卖?”
  江褚寒居然嗤笑了声,“也就朝廷不管——能让槐安阁把生意做到如今这么大。”
  他支起两指,“这槐安阁的生意其实做了两种,一是明面上的买卖,就是卖些奇珍异宝,对外传言收集天下至宝,一早就造了噱头,引得门庭若市,可他们哪里来的奇珍呢?这另一门生意,其实是坑蒙拐骗,抢劫偷盗,东西到了他们手里,就要说成收藏而来,可谁知道东西是怎么来的。”
  “世子既一早知晓,你心有大志,倒是可以管管这事。”卫衔雪抬起眸冲他一笑,“届时全都归上朝廷,好歹你是娘家的国库,也就不必今日破费。”
  “你觉得侯府没钱?”江世子看他翻看的动作,眼神一挑,“有什么你看得上的,给你买个玩意儿的钱本世子还是有的。”
  卫衔雪却把册子阖上,“看来世子是管不了这事。”
  江褚寒脸上隔了面具,皱了眉也让人看不出,但语气忽而低了两分,“这事你让我管……你不如去指望虎贲营。”
  “槐安阁能干成事情,又能消抹得一干二净,背后有什么山匪成群的势力都不算让人意外,我呢?”江褚寒抓起筷子往桌上随便挑了什么,“我算什么人,调刑部里几个当差的还得签字画押,我这名声你说出去问问,看谁觉得我能带人去剿灭什么抢劫的土匪,何况是并无证据的事。”
  江世子也有妄自菲薄的时候,京城里只能养出一个金尊玉贵的世子,出不了带兵打仗的小将军。
  卫衔雪冲着戳人伤心事开了口,真从他口中听出了无奈又没觉得得逞,把人说不悦了场子也没找回来,反倒心里一时不察,被自己就插进了一根细小的硬刺,难受地摸不着痛处一样。
  卫衔雪把册子放在桌上,往世子那边走近了些,“你说想给我买个玩意儿?”
  他停了片刻,轻声道:“可侯府有没有钱的,你不是说把账本都交给我吗?”
  江褚寒一时还有些发怔,听多了卫衔雪没什么虚实的话,霎时间没反应过来这话里几分是真,给卫衔雪打理后院的话他其实说了好几次,大多时候带了些威逼利诱的情趣,这人从来没真的搭理过他这一厢情愿,但说到真的给,江褚寒真的会把身家性命全都交给这个总有保留的小狐狸吗?
  他若卷了钱跑了,江世子财色两失,几乎是一句话就索走了他的身家性命,那卫衔雪实在是太过贪得无厌了,江褚寒自然是要在这事情前面冠上条件——这小质子得真的在他身边待着。
  那这人现在说这话的意思是……
  江褚寒抬起头道:“这话你再说一遍。”
  这话正经又认真,卫衔雪是想哄人,可有些话说了一遍就算妥协,再多过犹不及,他隔着面纱,脸上的表情只有微微上扬的唇角能透出来一点,他对人望上两眼,就回过了头。
  门窗上糊了朦胧的一层纸页,卫衔雪看着外面缓声道:“时辰到了。”
  跟着外头锣鼓一响,满楼的雅间与茶房外边都站了酒楼里的伙计,他们手中的锣也一道敲响了声,接着一个巨大的彩球从那楼顶正中随锣鼓声炸开,纷飞的彩纸哗哗落得像漫天七彩的飘雪,将整间蕴星楼落成了纸醉金迷的生意场。
  第63章 :好…
  敲锣打鼓的声响尚在门外,门口候着的伙计负责替雅间里的贵人传话,只隔了一道浅薄的模糊门窗。
  卫衔雪才要转头,忽然身前一道人影压了上来,江褚寒不知什么时候就从座椅上起身,在卫衔雪回过头的片刻间到了他身后,一霎间两双眼睛对视了会儿,江褚寒按着卫衔雪的肩膀就将他往门窗边推了过去。
  门窗之间隔了道墙,两边都能模糊地看到屋里屋外的情况,卫衔雪被推得有些不稳,措手不及地就被他按在了墙面上。
  拍卖开始,今日是蕴星楼的纪掌柜亲自揭了幕,槐安阁的阁主齐翃坐镇高台,将今日要卖的东西展出开价,又有一旁多双眼睛盯着,保管今日难出什么岔子。
  楼里大多的门窗都开了来听动静,江褚寒这边的窗子还关着,糊了纸页外面的动静听着小些,可两人靠着墙壁,外面的人声鼎沸仿佛就在耳边。
  卫衔雪的心霎时间跳得似乎同外面一样响,“你……你干什么……”
  一扇墙太薄了,两人离外边太近,卫衔雪连声音都不敢太大,江褚寒把他推到墙上,按他肩膀的手并未松开。
  江褚寒直勾勾地盯着低他些许的卫衔雪,“你方才说什么?”
  江世子尝够了卫衔雪欲拒还迎的把戏,模棱两可的话落在他的耳朵里空有猜测,谁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他把卫衔雪的肩膀按在墙上,些微挪手就摸到了他心口的位置。
  江褚寒道:“侯府关不住你,到今日我也觉得你不会真的留下,所以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卫衔雪低头看了眼江褚寒的手,外头声若洪钟,江褚寒就是贴上去也听不见他的心跳,何况片刻间卫衔雪定了定神,但刚才那话在江褚寒耳中,真的有这么惊心动魄吗?
  他抬眼道:“世子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你最会跟我模棱两可地打擂台,跟我说一句实话有那么难吗?”江褚寒抵着人不松,他也压着声道:“钱财名利,我江褚寒说不出什么身外之物的话,没有这些我什么都不是,可这些东西你想拿去吗?”
  “卫衔雪,就这样你拿不走。”
  卫衔雪被他抵着,“那你要我给你什么?”
  江褚寒目光灼灼,他盯着人看了半晌,认真又直接地说:“我要你把自己给我。”
  他一字一句地问:“你能给吗?”
  外头锵然一声响了锣鼓,正正接在这直接的一问之后,在卫衔雪心里却还不如那一句来的声若洪钟,但江褚寒也不是第一回说这般话了,他是受了人三言两语的撩拨,就会自己横冲直撞过来,管你是不是真的情根深种,他能将生出的枝丫一并横生过来,就是无意也都变成了满天的枝繁叶茂。
  “我……”卫衔雪还真一看,四处都是枝叶了,如同枯木逢春。
  他这才一开口,江褚寒仿佛不想听他说什么模糊的话了,他低着头就往卫衔雪嘴上吻了过去,可那一下他只触到了面纱下面的柔软,他尝不到什么味道,轻轻的触碰间脸上生冷的面具也撞到了卫衔雪的脸。
  江褚寒只碰了一下就仰起头,“你说。”
  卫衔雪的呼吸重了半分,“我给不了你毫无保留的……”
  江褚寒只听了一半,他面具下眉头一拧,听到一个“不”字就将脸上的面具掀开了,他碰了下卫衔雪的额头打断他的话,把他的面纱也一并摘下,跟着就朝卫衔雪嘴上重新亲了过去。
  江褚寒这一次亲得如同攻城略地,那一下几乎撞得卫衔雪后脑勺都狠狠顶上了墙壁,他仿佛天生就知道怎么撩动卫衔雪的情/欲,他的手将他的心口按得很重,又用一只手把他腰也揽过了,圈在墙壁与胸口之间方寸的距离里,他吻得要夺走人的呼吸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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